开台船队出长江三角洲,过苏州洋,在舟山补给新鲜食物。
原宁绍台参将,现舟山总兵黄斌卿早已经接到了南阳王开台船队要途径舟山补给的消息。
但这个黄斌卿实在敷衍,只是让定海中左所的千户负责接待,至于所提供的补给不过是一些陈年烂谷和少量的时蔬,至于鲜肉更是一斤也没有。
朱琳泽虽然很生气,但也没时间和黄斌卿纠缠,最后花了三百多两银子自行在当地采买了些时蔬和鲜肉以及鲜鱼。
朱琳泽的船队随船也携带有活的鸡鸭鹅猪羊等家禽牲畜,只是这些牲畜是要运到台湾养殖的,能不吃就尽量不吃。
离开舟山群岛继续向南航行就是乱礁洋和九山洋,这里礁石比较多,不能像在海岸线平缓的苏州海岸沿海岸线航行,必须和海岸隔开一段比较远的距离航行才比较安全。
“王爷,已有六名中州籍流民不堪海上之颠簸,体质虚弱,没能够挺过去。”
吴又可忧心忡忡,向朱琳泽汇报了情况。
“这些流民以前都没坐过海船,这几日还算是风平浪静,都有流民被颠死,又可听那些水手说,到了闽海乱流甚多,风也更大,只怕还有不少流民要殒命渡海途中啊。”
朱琳泽喝了一小口米酒解渴,这倒不是他喜欢喝酒,而是他们离开舟山已经有五天,在舟山补给的淡水都馊了,他闻着都反胃,喝了几口后实在受不了,索性就直接喝酒解渴。
这还是沿着近海航行,补给算是比较容易的了,朱琳泽盯着一脸惬意,正哼着小曲冲着海上飞鸟怪叫的索尔,又想到欧洲那些航海家动不动就要在未知的海域航行上几个月没有补给甚至几年,不由得心生佩服。
这些白皮反人类匪帮不干人事是真,但他们的冒险开拓精神还是值得肯定的。
朱琳泽捂着胸口,翻身下吊床,跑到船边对着大海尽情地呕吐起来。
后世他也坐过船,不过后世的船大多是万吨巨轮,只要没碰上风浪在船上走那都是如履平地,而且船上都有制造淡水的机器、新鲜可口的食物,和这个时代的船不可同日而语。
吐完后,朱琳泽拿过一张帕巾,擦了擦嘴巴,说道:“安抚一下死者亲属的情绪,尸体拿布包好,记下姓名籍贯,就地海葬了吧,以免尸体腐烂滋生疫疾。”
出海哪里有不死人的,尤其是这些一辈子没坐过海船的北方内陆人,这些情况在朱琳泽的预料之中。
“只是这些死者的家属情绪激动,说是要等上岸之后土葬。”陆闻达向朱琳泽诉苦。
“上个屁的岸!这里离台湾还远着呢!”朱琳泽不悦道,“跟本王闹情绪的,统统丢进海里喂鱼,不就地海葬,要死更多的人,陆闻达你也是跟本王的老人了,这点轻重缓急都分不清?”
“属下这就去办。”
陆闻达领命退下,他对南京的瘟疫依旧记忆犹新。南京那还是在陆地上,要躲还有地方躲,若是在船上发生瘟疫,想躲都没得躲。
“王爷,下一次要什么时候才能靠岸?”沈莹也向朱琳泽诉苦,低声抱怨道,“妾身已有好些日子没有沐浴了,身子都发馊发酸了。”
“来,让本王闻闻。”朱琳泽一把搂过沈莹,“等下雨淋一淋就当是沐浴啦,等到了竹堑,本王给爱妃做一个个大大的澡盆,爱妃想怎么洗就怎么洗。”
此时天色渐渐阴沉下来,天空中漂浮过几片阴云。
索尔感觉空气让人压抑,他看了看天,又凝望着越飞越低,几乎是贴着海面飞行的海鸟,急忙跑到朱琳泽跟前:“国王陛下,我想我们要尽快靠岸找附近的港口避一避,马上将有暴风雨来临!”
索尔并不知道大明朝皇帝和藩王的区别,得知朱琳泽是大明的王,一直以为朱琳泽是大明帝国南阳国的国王,因此称呼朱琳泽为国王陛下。
一听说有暴风雨来临,朱琳泽面色霎时间变得比这老天还要阴沉。
几艘福船还好,遇上不大的风暴还能扛一扛,朱琳泽担心的是那些沙船,这些沙船本来就不是为了远洋航行而设计制造,船体强度堪忧。
“鸣钟向各船示警!”朱琳泽将沈莹安置到舱内,便带着几个核心人物来到他的办公舱,摊开林永提供的海图。
“我们现在在这里。”李国志指了指海图上的一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