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逃的京官、皇亲、勋贵们虽然炸开了锅,对此议论纷纷,但转念一想闽王说的也有道理,一狠心、一咬牙还是乖乖遵守朱琳泽的要求拣些值钱的物件上了船。
短时间内也没办法找到那么多秤和秤砣砣,船员们就做了个简易的秤拿出舰炮的炮弹当秤砣称重。认真称重完毕做好登记后,这才放他们上船。
这些大头兵还通文墨?这让上船的京官勋贵感到不可思议。
朱琳泽的命令说的很明白,只允许官员勋戚和他们的家眷携带行礼,几个圆滑之人想让下人和家丁也带行礼上船,很快就被朱琳泽的兵丁识破,毫不客气地将他们赶下船。
“这么多财货丢了可惜啊。”
冯双礼看着丢弃在运河岸边一车车的财货,觉得非常可惜。
这些京官勋戚挖了大明这么多年的墙角,十万两的身家在他们当中都算是比较穷的了。
一万两白银就重达六百多斤,京官勋戚和他们的家眷一个人带三四十斤也带不了多少财货,绝大多数财货还是被丢在了运河岸边。
“这就当是咱们收的船票钱。”
朱琳泽答应到了南京给每个京官补偿二百两白银的损失,这么多人少说也要补偿个十万两白银,他当然不会做亏本买卖。
“留下两艘海鲨级战舰,等他们走后将这些财货都搬运上船。”
“这么多财货,两艘海鲨级可不够。”王远粗略估算了一下这些财货的重量说道,“少说也得三艘才能装的走这么多财货。”
“那留下四艘,这件事情就交给你负责。”朱琳泽笑呵呵地对王远说道,将这件事情交代给王远去做。
交代完这些,朱琳泽总觉得忘了什么,想了半天这才哎呀一声一拍脑门说道:“瞧本王这记性,差点忘了魏阁老老家就在通州,双礼,你且去拜访一下魏阁老。”
“拜访魏阁老?”
冯双礼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魏阁老通贼,收受闯贼金银甚多,你且率军到魏阁老宅第上,将他家给抄了,值钱的物件全部带走。”朱琳泽说道。
魏德藻这头肥猪的钱他要是不拿,日后也是便宜了李自成。
魏德藻才三十多岁,三十多岁对于一个首辅来说非常年轻,且魏德藻还是崇祯十三年的状元。魏德藻这时候还不甘心南下,二月崇祯罢了他的首辅还非常开心,自以为自己才华绝伦,此时正在京师等着李自成进京重重起用他,妄想继续当大顺的高官“一展身手”。
魏德藻确实等来的李自成,不过李自成不是来礼贤下士请他复出做官的,而是带着夹棍来要钱索命的。
这样的人自然是没什么好同情的,魏德藻的钱不拿白不拿。
“属下遵命!”冯双礼笑道,“自从跟随了王爷,属下已经好久没抄过家了,手艺有点生疏,不过王爷放心,属下多带些人马,定将魏阁老的家翻个底朝天。掘地三尺也要找出金银财宝来。”
听冯双礼这话的意思,以前跟张献忠当流寇的时候没少做这事,让冯双礼做这事也算是专业对口。
“速去速回。”朱琳泽挥了挥手说道。
京官勋戚们的船队出发之后,朱琳泽让王远抓紧时间将财货先装船再清点。通州是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虽然李自成没那么快到京师,但他满载的船也走不了多快,他担心李自成的大军追上来。
除了李自成之外,朱琳泽还担心南路的刘芳亮,他没有全歼刘芳亮的细作,不出意外的话,刘芳亮这时候已经得知了他来的消息。要是刘芳亮在收到消息后马不停蹄地朝天津卫赶,也能在半路截住他。
为了保险起见,朱琳泽又让金胜放出哨骑,仔细侦查运河两岸的状况,遇到可疑的人马马上前来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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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间府沧州。
五个明军正在一颗光秃秃的树下,取出随身携带的肉干,就着鹿皮水壶内的水啃起肉干来。
就在此时,十八个明军哨骑先后骑马到树下汇合。
“黄棚长,南边发现闯军的大军!少说也有两万人,光是骑兵就有三五千!”
回来的明军哨骑向棚长黄卫东汇报了他们的发现,同时也带来了一个更坏的消息。
“闯军的哨骑也发现咱们了,王棚长已经被闯军哨骑黏上,现在还没脱身,黄棚长,咱们该怎么办?”
明军哨骑们让棚长黄卫东拿主意。
“闯军哨骑有多少人?距离咱们还有多远?”黄卫东收起手上还没啃两口的肉干问道。
“光是咱们看见的就有百多人!这伙闯军跟咱们跟的紧,此时离咱们怕只有三五里地的距离。”
黄卫东表情凝重,环视了一圈这些手下,说道:“已有家室且家里已经有娃儿的,到我身边来。”
十八个哨骑,有十五个凑到了黄卫东身边,只有三个年轻的哨骑留在原地。
“此事重大,诸位兄弟,尔等都是唐王府的老卒,咱们世代受唐王的恩惠,今日是我等报恩的时候了,本棚长已有家室,家里还有个男娃,托王爷的福,在竹堑分了二十多亩水田和一处宅院,家人也过上了安生的日子,免受战乱之苦。
闯贼人多,跟的紧,咱们留下来拖住闯贼的哨骑,你们三人且分头回去,向王爷禀报此消息。”黄卫东对众人说道。
“咱们听棚长的,我家在竹堑也有十几亩水田,去年足足收了二十七石多谷子呢,俺婆娘守着这些水田,日子也有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