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远被冯双礼追的没办法,只好逃到朱琳泽的身边寻求庇佑。
“冯双礼!够了,你一个堂堂营官如此作态成何体统?!”
朱琳泽训斥道,王远的做法是极端了一些,但也并无过错,没有海军官兵的火力支援,这三哨陆军士卒也支撑不到最后。
不过相比这三哨陆军士卒,朱琳泽现在更感兴趣的是侧翼两哨率先击退大顺军并及时回援,最终扭转占据的两哨士卒。
“侧翼回援的两哨士卒,谁是哨长?”
遭到朱琳泽的训斥,冯双礼这才冷静下来,说道:“侧翼这两哨的哨官,都是竹堑讲武堂出身,一个是哨正武钢,一个是哨副卓化禹。”
招募江阴乡勇扩军之后,朱琳泽深感基层的士官军官不够用,遂而将竹堑讲武堂第一期的五十多名学员调了过来,下放到基层,这是这些学员打的第一场硬战,初战就能取得这么亮眼的成绩,也算是意外之喜。
这五十多个学员,除了成绩顶尖的三人充任了哨长和哨副长,余者多为棚长和排长。
“副哨长?有哨长阵亡了?”
朱琳泽皱眉道,哨级的军官都是费了很大代价才培养出来的,无论伤亡多大,只要这些基层军官在,他很快就能重新拉起一支队伍。
“四哨哨长蒋春被闯军游兵乱刀刺死,副哨长卓化禹代为行使哨长职权负责指挥。”冯双礼说道。
朱琳泽点点头,记下了这两个哨官的名字。
大顺军负责主攻的人马溃退,极大的动摇了佯攻方向大顺军的士气。佯攻的大顺军腹背受敌,无心再战,很快也选择了撤退。
这一仗以朱琳泽惨胜而收场。
这次伤亡非常惨重,海军官兵倒是没有什么伤亡,陆军官兵光是阵亡的就有四百二十人,负伤者不计其数。如此高的伤亡率已经是朱琳泽的部队能够承担的极限,要不是侧翼出现转机,和大顺军继续鏖战下去,恐怕他的部队崩溃的就不是大顺军左营,而是他的部队。
主要的人员伤亡还是集中在负责保卫朱琳泽坐船的三哨人马,这三哨陆卒编制都快被打残了,尤其是长枪兵,伤亡率超过了一半,十存三四。
作为防守方还有舰炮作为依仗的他们伤亡都如此惨重,进攻方的大顺军左营伤亡更为惨重,光是留在战场上的尸体就高达两千余具。
极目望去,到处都是身着白衣的大顺军左营将士的尸体,原本泥泞的黄土地被鲜血浸染成了胭脂色。
战场上到处都是残肢断臂,满地的碎肉和人体内脏,让收拾遗体的将士走在上面都不免滑倒在地。
不少参加过剿匪,杀过人的士兵在见到这等修罗场般的战场后也没忍住呕吐起来。
空气中弥漫着让人作呕的血腥味,头顶上已经有食腐的鸟类在上空盘旋,贪婪地望着地上丰富的食物。
朱琳泽让人将阵亡将士的遗体都搬上船,仔细检查是否还有存活的将士,尽全力救治。
阵亡两千一百人,如此高的阵亡率令刘芳亮感到咋舌。
但刘芳亮也没责备这些左营将士,这些将士的表现已经证明了他们虽败犹荣,败的并不耻辱。
果毅将军辛思忠更是负伤不下火线,坚持到了最后,身中三颗铳弹,现在还处于昏迷不醒的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