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条长长的巨龙,张牙舞爪地爬向北方的国土。
走步操是闽王军中最基础的操练项目,日常操练中有大半的时间都是在走步操。在棚长、排长们的教鞭训棍之下,新兵们也很快学会了走步操,只是走的没有老兵整齐自然,但也像模像样。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闽王军营养充足,一度将南京的鸭子吃到涨价,士兵们的身体素质差距较小,因此全军能协调一致的行军。棚长们每隔一段时间就让自己棚的士兵报数,以确认无人掉队。到目前为止暂时还没有出现有人掉队的情况,但高杰和左良玉的兵解就不一样了。
高杰的三万大军,从南京走到淮南,这才不到三百里的路程,三万大军只剩下的两万大军,三分之一的兵马掉队落在了后头。
金声桓的情况更糟糕,左良玉将精兵留在了南京和武昌,出征北伐的兵除了金声桓的两千多家丁外,剩下的都是杂兵。金声桓在淮安清点人数,三万大军只剩下了一万六千余人。
“闽王,咱们走的太快了,咱们在淮安府城休整一会儿,等等后面的兵吧。”金声桓纵马至朱琳泽身旁说道。
“本王在淮安补充完给养后继续向北行军,尔等速速整军,跟在闽王军后面,掉队的士卒暂时先不用管,后续再行收拢。”朱琳泽拒绝了金声桓在淮安休整的请求。
他不想让行军速度拖慢了北伐的进程,越早收复山东就能越早在山东地区部署防线,修建防御工事,尽早为防止清军南下做准备。
淮抚路振飞接待了北伐大军,路振飞有从龙定策之功,是文臣中的定策元勋,但路振飞没有选择留在南京中枢,而是选择巡抚淮扬,朱由崧感念其定策之功给路振飞加了一个右都御史。
“淮抚路振飞,恭迎闽王。”
路振飞望着经过三百里的急行军后依旧军容严整,队形整齐的闽王军大为欣喜,有闽王军打头阵,北伐大有可为!
路振飞为了经营淮扬防线,招募两淮劲卒两万有余戍守淮扬,不过他的两万两淮劲卒和朱琳泽的这八千闽王军比起来实在是差远了。
闽王军是实打实的精锐战兵,而他的两万两淮劲卒,充其量只是乡勇。
“路巡抚,此番北伐收复山东少不了路巡抚的支持啊。”朱琳泽在路振飞面前下马。
“闽王哪里的话,这是本抚分内之事。闽王先行运来的十万石粮食一粒不少,都封存在淮南的府库内。”路振飞说道,“所需民壮,本抚已经都已经招募好了,一共是八千民夫。”
朱琳泽点点头:“有劳路巡抚了,本王此番带来了闽王府的幕僚来淮安,后勤诸事让他们接手吧,这八千民夫让他们跟着闽王军的辎重营走,本王给他们管饭发工钱。”
“闽王仁慈,清军入关以来,不少直鲁百姓沦为流民南逃,淮安附近已经聚集了数万流民,这些流民闽王能否想想办法?”路振飞恳切地望着朱琳泽。
路振飞清楚满朝上下只有闽王有安置数万流民的能力。
对于人力朱琳泽自然是来者不拒,朱琳泽也不忍心眼睁睁的看着这些流民饿死在荒野。
朱琳泽点点头:“本王这就修书一封,让沈兵部派漕船到淮安,将流民先行接到南京安置,分批运往竹堑垦荒。”
“本抚代数万流民谢过闽王!”路振飞肃然朝朱琳泽拱手深深一揖。
“若是北方还有流民流落淮安,还请路巡抚费心安置。闽王府长史陆闻达会留在淮安统筹北伐后勤诸务,若是粮食不足,路巡抚可找陆长史调些军粮给流民糊口。”朱琳泽对路振飞说道。
“谢闽王。”
朱琳泽对流民这么慷慨大方,出乎路振飞的预料。以往从来只有军队向百姓索要粮食,军队主动调军粮接济流民路振飞还是头一回见。
竹堑的早稻已经收获,虽然早稻亩产低,但也收获了三十二万石稻谷,再加上此前囤积的粮食,朱琳泽现在并不缺粮,这是朱琳泽敢调军粮接济流民的底气。
除了自产的粮食以及本土之外,朱琳泽现在还可以从升龙和占城等地收购稻米。
此前由于海军舰船不足,朱琳泽无法为林永等闽东商人的买粮船队提供护航。
但今非昔比,海军经过扩编以及施大瑄父子为躲避郑芝豹的诛杀前来投效之后,海军实力大涨,已经拥有了和郑氏集团在海上叫板的实力。
郑氏集团自刘香覆灭之后就没在海上遇到劲敌,安于现状的郑芝龙短视地将垄断海贸所取得的巨利用于在南安老家修府邸园林挥霍享受,因而郑家舰队和实力规模于郑家所掌握的巨量财富不成正比的局面。
而历史上郑芝龙在南安老家的豪宅和财富,最终还是便宜了满清。金银财宝被掠走,豪宅被付之一炬。
“听闻刘总兵坠马伤了腰,刘总兵现在何处?本王给刘总兵带了些狗皮膏药,或许能管点用。”
刘泽清的驻地就在淮安,朱琳泽环顾四周却不见刘泽清的身影。江北四镇中的两镇朱琳泽至今还没见过,刘泽清便是其中的一镇。
朱琳泽几番相邀刘泽清北伐,想着刘泽清老家就在山东曹县,此次北伐收复山东刘泽清应该不会推辞。
不成想他还是低估了刘泽清的无耻程度,刘泽清以腰疾为由拒不北伐。
“放屁!伤了腰去怡红楼一晚上还能点两个姑娘侍寝?刘总兵身体硬朗着呢!”提到刘泽清路振飞便气不打一处来,愤愤道,“刘总兵不是腰疾!是心疾!”
朱琳泽闻言失望地摇了摇头,南明这些官兵都是些啥玩意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