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聊城,举目望去城外处处都是清军的营寨。唯有西面有一个缺口。
李定国清楚这是满清围三缺一故意给他们留下的一个缺口,让他们突围。
这种小伎俩骗不了李定国,对方多骑兵,而他们的大部分兵马都是步兵,突围出去就是送死。
聊城城墙下,到处都是清军的尸体,李定国已经不记得他们已经挡住了清军多少次进攻。
“李标统,有清军使者,见还是不见。”
高杰统兵随闽王出兵辽东,留在山东的兵马暂时由邢夫人代为统领。
闽王军和高杰所部的明军虽同为明军,但互不统属。清军使者来见,故意只见他邢夫人,显然是有挑拨离间之意。
邢夫人不傻,目下聊城由闽王军和他们高家军一起戍守,两军各有各的优势,闽王军胜在兵锐、武器精良,高家军胜在人数多。要想守住聊城,两军必须齐心协力。
“见!当然见!”李定国收起千里镜,淡淡道。
邢夫人点点头,让清军使者上城墙来见。
“李将军,邢夫人。”清军使者朝李定国和邢夫人分别行了一礼。
来者的汉语十分纯正,必定是个汉人,看着清军使者瓜皮帽下垂着的金钱鼠尾,不禁皱眉道:“你是汉人,自毁发肤,着蛮夷之衣冠,死后你有何颜面去年低下的祖宗?”
那清军使者不以为意,恬不知耻道:“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李将军、邢夫人我大清天兵就连太原此等坚城都能破,更何况你这小小的聊城。
在下乃是为了李将军、邢夫人的前程着想,为聊城百姓着想,这才来规劝二位早早降了我大清。
豫亲王十分欣赏二位,二位若是肯归顺我大清,豫亲王自当上奏朝廷,给李将军和高将军封侯,给邢夫人封一品诰命夫人。”
说道此间,那清军使者顿了顿,继续说道。
“吴三桂和高第的关辽军,现今已抵达聊城,我大清天兵不日便将攻克聊城,还望二位三思而后行!”
“狗奴才,滚!”李定国冷眼看向那清军使者,一脸嫌恶之色,“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我李定国生是汉将,死是汉鬼,绝不做满人的奴才。”
被李定国骂作奴才,那清军使者勃然大怒,他怎么说也是豫亲王的贴身包衣,就算是奴才那也是高级奴才,和一般奴才能一样吗?
“李定国,你不要不识抬举!”
李定国也不客气,让左右拿下这名清军使者,就地掌嘴,摁下他的脑袋,割掉清军使者那根讨人厌的金钱鼠尾,顺手将两只耳朵也割了下来。
那清军使者被李定国割了耳朵,疼痛无比,捂着两只血淋淋的耳朵撕心裂肺地叫了出来。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本标统并未斩来使,我只是给你剃了剃头发。”李定国淡淡道。
这身衣服也是,又丑又碍眼,李定国又令左右剥掉清军使者身上的蛮夷衣冠,这才赤条条地放那清军使者回去。
邢夫人尴尬地转身不去看那清军使者。
“李将军,那清使说吴三桂和高第的关辽军来聊城了,可是真的?”
清军使者走后,邢夫人问李定国道。
多尔衮的八旗兵和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等人的汉军已经非常难缠了,要是关辽军再加入攻城的队伍,聊城的形势无疑是雪上加霜。
“应该是真的。”
这两天李定国的确观察到清军的营帐要比往日多了不少,这些多出来的清军营帐,想必就是刚刚抵达聊城不久的关辽军。
多铎舍不得用麾下的八旗兵攻城,这些天清军攻城的主力一直是孔有德和耿仲明的汉军。
孔有德和尚可喜的汉军在聊城城下死伤惨重,这几天攻城的烈度已经不复往昔,吴三桂和高第的关辽军此番前来,毫无疑问是来接替孔有德和尚可喜当炮灰的。
“我军伤亡颇为惨重,若是关辽军加入战局,对我军大为不利。”邢夫人愁眉不展。
高家军虽然是明军中为数不多的精锐,但是对伤亡的承受能力远不如李定国的闽王军。
清军连日攻城带来的巨大伤亡,已经让高家军人心浮动。她在军中的威信远不如高杰,要是伤亡再持续扩大,邢夫人担心她弹压不住底下的官兵。
“咱们伤亡惨重,清军的伤亡比咱们更惨重。”李定国对邢夫人说道,“孔有德、耿仲明和尚可喜是老奴,吴三桂和高第是新奴,远不如孔有德之辈忠心,吴三桂此人圆滑,山海关之战关辽军已经死伤惨重,元气大伤,他不会愚蠢到继续将关辽军的精锐折损在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