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南京之乱,朱由崧虽有皇帝之名,但已无皇帝之实。
摄政监国的闽王掌握了朝廷的军政大权。这是朱琳泽摄政监国后的第一个早朝,朱琳泽坐于朱由崧之侧,正式听朝。
朱由崧显已然心灰意冷,放弃了治疗,环着手在龙椅上直接睡了过去,睡梦中还想着回后宫之后翻牌子的事情。
刚刚恢复司礼监掌印之为的韩赞周也任凭朱由崧睡去,并不着急叫醒朱由崧。
万岁爷睡着了没事,只要闽王还醒着就行。
“圣上,江西几遭兵祸,全境残破、民生凋敝,民众早已苦不堪言,臣为数百万江西百姓请命,恳请朝廷免除江西百姓今年的赋税。”
江西总督袁继咸行色匆匆地从江西赶到南京,只为赶上今天的早朝,希望朝廷能够免除江西今年的赋税。
此时潞王朱常淓已经在东林诸公和郑芝龙的簇拥下直接在福州称帝,就连监国的流程都不走了,直接改明年为靖武元年,可笑的是明年也正好是红光元年。
潞王朱常淓移驾福州之时就遣人书信与袁继咸、何腾蛟这两位江西、湖广的大员。
袁继咸不傻,江西上游的武昌有左梦庚部,下游有闽王,江西夹在中间掀不起什么风浪。
再者,全年张献忠刚刚霍霍了江西,江西现在可谓是百废待兴,江西的百姓已经无法再承受兵祸。袁继咸是明白人,他要是表态拥立福州的靖武小朝廷,受苦的还是江西百姓。
要是直接站队弘光朝廷,隔着武夷山,福建的靖武小朝廷也不能拿江西怎么样。
“倪尚书,江西今年统共征收上来了多少赋税?”朱琳泽问倪元璐道。
“银六十六万两,米八十二万石。”倪元璐上前奏报道。
“朝廷所费甚巨,巨在军费,楚镇、鲁镇,及三总兵,崇祯十七年所费如下:楚镇额定营兵五万,需饷一百零八万两,鲁镇及三总兵有营兵各三万,总计十二万,总计需饷二百四十万两。
除此之外,还有京营兵六万,需饷一百二十万两,湖广、中州、闽镇、粤镇等诸抚镇如黄斌卿、郑芝龙、郑鸿逵、郑彩等......”
“别念了别念了,你就说说今年军饷总计耗费几何。”
朱琳泽越听头越大,心情也愈发郁闷,合着就老子是冤大头没找朝廷要饷银,自己掏钱养军?就连郑芝龙等人的军费也全都算在朝廷头上?
这弘光朝还真是一笔烂账,算下来一个战兵能分到二十两银子,这些银子要真能分到下面的营兵手里,养出来的兵自然不差。关键是这些银子多半是被上面吃空饷喝兵血的军官给瓜分了。
闽王军的普通战兵一年也才只要二十四两的饷银。
“仅军饷这一项合计七百五十万两有余,尚缺一百五十万两。”倪元璐奏报道。
“除了楚镇、鲁镇、以及黄得功部的饷银照常发放,其余各部暂停发饷,湖广的何腾蛟、舟山的黄斌卿到现在都还没表态,也暂时停了他们的军饷。”朱琳泽说道,“南京京营兵反叛,南京京营自今日起裁撤,闽王军三标人马改组为禁卫军,负责戍守南直,拱卫京都。”
他娘的,六百万两军饷啊,就养了这么一堆玩意儿?朱琳泽越想越气。
这六百万两要用到实处,不要说山东,就连北直隶都能直接收回来。
好在刘泽清反了,刘良佐也灭了,郑芝龙另立门庭,弘光元年只要不对北方用兵,军费这一块能省下不少。
眼下兵力不足,闽粤未平,朱琳泽暂时也没有对北方用兵的打算。除非满清鞑子南下,不过满清刚刚被他偷了老窝,元气大伤,还有李自成要应付,短时间内也无南下的可能。
“闽王明鉴。”
倪元璐乐得合不拢嘴,只发闽王军以及楚、鲁二镇,黄得功所部的军饷,能省下不少军饷,这一百五十万两的亏空也能填补上了。
“如此说来,去年正额所入不过六百万两?”
朱琳泽眉头紧锁,今年能收的赋税到现在已经全部都收上来了,没想到弘光朝一年的财政收入连发军饷都不够。
“正是,农综关榷总计六百万两,大小臣工今年的俸禄还没发呢。”倪元璐嘟着嘴道,他正为今年官员们的俸禄发愁,新朝初立,总不能第一年就拖欠官员们的俸禄。
“太少了。”朱琳泽叹气道。
“臣请免除江西一年之赋税。”袁继咸叩首道。
朱琳泽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向祁逢吉,祁逢吉的脑袋摇晃的跟拨浪鼓似的,朱琳泽都担心祁逢吉把他的乌纱帽给摇掉了:“南直隶的赋税不能再加了。”
“只免一年太少了,要免就免三年。”朱琳泽想了想说道。
江西现在的情况一年也收不上多少赋税,不如免了江西三年赋税,给江西恢复元气。
“圣上圣明!闽王明鉴!臣替江西百万生灵谢过圣上,谢过闽王。”袁继咸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