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远也认同闽王的做法,无论是此前效力于刘香时期,还是后来在郑氏集团麾下苟活。王远都和红夷打过交道。
红夷的海船确实更善远航,红夷的舰炮也的确更好。他们的海军就学习了很多红夷的先进经验。
“红夷人若是开战,按照常理会提前宣战,不过也不好说,西洋人最是狡诈。”
施大瑄的心跳跳的比王远的还快,红夷人要是参战,他们的胜算就更小了。
施大瑄仔细观察了红夷人的舰船后长长地舒缓了一口气,扶着胸口说道。
“红夷人的船和郑家的船隔着一段距离,他们是想坐山观虎斗。”施大瑄说出了他的判断,“红夷人行事向来很谨慎,若是在海上贸然向我等开战,那就是在向大明开战。”
王远点点头,施大瑄说的在理。
红夷人和他们在台湾,也就是他们口中的福尔摩萨多有冲突。但都是可控的小摩擦,双方还没到剑拔弩张的地步。
实心弹已经装填完毕,此时郑芝豹的旗舰距离他们的距离已经接近到二百三十丈左右。
王远旗舰上有三层甲板,拥有各色舰炮五十九门,是名副其实的海上堡垒。
同时期不要说在亚洲的海域上,就连在欧洲的海域上,三层甲板的战舰数量也不多。
要不是马尼拉方面为了和朱琳泽搞好关系,长期和大明朝进行稳定的贸易,马尼拉总督科奎拉也不会将此等重器卖给低价卖给朱琳泽。
三层甲板的舰炮,最上层是9磅炮、中间层水师18磅炮、最底层则是喜闻乐见的24磅炮。不少大明朝的城池,都没这么奢侈的防护火力。
“放!”
随着各层指挥官一声令下,各层舰炮依次向郑芝豹的坐船开火。
左舷的二十八门舰炮,抛射出二十八颗硕大的铁弹朝郑芝豹的坐船砸去。
足足有四五颗实心弹砸在郑芝豹的坐船上,剩下的炮弹就算是没有打中,落点也都在郑芝豹的坐船附近。
其中有一颗24磅炮的炮弹直接砸中郑芝豹坐船水线以下,直接砸出一个海碗大小的大洞,海水瞬间沿着漏洞涌进船舱。
郑芝豹急忙让人去封堵漏水的洞口,同时也不得不感叹:“打的真他娘的准!”
对于郑家水师的炮手而言,不要说两百多丈的距离,哪怕是一百多丈的距离,也未必能打出这么高的命中率。
“三伯,对方的旗舰光是一侧船舷的舰炮都快赶上咱们全船的火炮了,足足有二十八门。”郑彩观察的非常细致,方才对方开炮,每一声炮响他都记在心里,一共响了二十八次。
而他们的旗舰,舰炮拢共也才三十六门。这还是旗舰,其他舰船虽然临时加强了火力,添置了从红夷人那里购买的后9磅炮,以及少量18磅炮,但火炮的数量终究还是十分有限。
除了旗舰之外,其余的大福船和广船每条船上至多只有八九门各色火炮。这些船不要说和对方的海蛟级在海上对射,就算和对方的海鲨级对射都吃力。
“他们确实船坚炮利,但咱们船多,打一轮炮直接放勾索跳帮作战,他们耗不过咱们。
在这东南海疆,还没有人是咱们郑家的对手。只要灭了闽王的海军,竹堑就是孤悬于海外的孤岛,唾手可得。崖州亦是如此。”
郑芝豹的战术也很简单,说白了就是扬长避短,郑家水师擅长跳帮作战,只要能跳到对方的舰船上,胜负自然见分晓。
只要拿下对方的旗舰,这场海战他们就等于已经赢了一半。
朱琳泽在竹堑疯狂砸钱,竹堑现在已然是台湾地区最繁华的地区,仅仅竹堑一地的人口,就达到了台南地区的一半。郑家早就对竹堑垂涎三尺。
还有崖州亦是如此,那里不仅出产好铁还有铜,甚至还有宝贵的金矿。闽王可真是会选风水宝地。
话虽如此,只是对方会让他们顺利的登船接舷么?郑彩在心中暗自腹诽。
郑芝豹指挥坐船及周围的四艘福船和广船直勾勾的冲向王远的坐船。
单打独斗他确实打不过对方的旗舰,蚂蚁多了还能咬死大象,他就不信五艘船还打不下对方一艘旗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