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有八十三营绿营,这让多尔衮的心思活泛了起来。
根据郑芝龙的交代,南明朝廷富的流油,他的数千万两白银的资产都没来得及运走,全部被朱琳泽给抄没了。
对于郑芝龙的话,多尔衮将信将疑持保留态度,但南明朝廷有钱,多尔衮还是相信的。
没有钱怎么养得起的这么庞大的一支新军?根据密探穿回来的消息,南明的新军,每个月的军饷就是二两银元,也就是二两银子。这还不包括吃穿用度和装备钱。
江南又是富裕之地,这让多尔衮天生的匪徒基因为之一动。
多尔衮询问了一番孔有德和济尔哈朗明军在山东一带的兵力部署。
南明新军大概的兵力部署不难探知,大规模的兵力部署无论是做的再隐秘,保密工作做的再好也是瞒不住的。
除了尚在训练的忠贞军之外,禁卫军、神策军、虎贲军三军都已经部署到了各地。
其中禁卫军负责山东一线的防务,神策军负责豫南,湖广的防务,虎贲军则是被部署到了广西和贵州地区,负责防备孙可望的大西军余部。
刘文秀和艾能奇的忠贞军则还是在江东、江北大营训练,尚未成军。
因此多尔衮想要从山东南下劫掠,需要面对的劲敌就是李定国的禁卫军,以及部分南明的骑兵。
根据消息南明的骑兵标有一半部署在豫南和湖广,用来保卫豫南地区的安全以及支援李自成,骑兵标的标统金胜也在豫南地区。
这对于多尔衮来说倒是一个为数不多利好的消息。
多尔衮召集众将提出了南下劫掠南明的想法,孔有德觉得现在南下的时机还不成熟。
虽然他麾下有八十三营绿营,但是绿营成立的时间尚短,其中多数绿营的战斗力并未达到理想状态。
他的山东绿营面对南明的禁卫军只有数量上的优势,在战斗力上,孔有德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孔有德自认为相同兵力的山东绿营绝不是南明禁卫军的对手,就算病历上稍占优势,孔有德也没有把握。
话虽如此,但多尔衮在提出南下劫掠的想法之后,孔有德也没敢反对。
他也清楚大清朝现在财政的窘境,多尔衮这时候南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再不想办法搞些钱粮,不用南明新军北伐,大清自个儿就得先垮了。
说到底还是钱粮的问题,没有钱粮寸步难行。
只是现在的明朝可不是当初的崇祯朝,崇祯朝时期的明朝军队是一盘散沙,只有一些将领的家丁能和他们大清天兵匹敌,而且这些将领也是个个心怀鬼胎,这才让他们大清数次入关屡屡得逞。
现在的南明新军可都是拧成了一股绳,极为难对付。
不仅仅是孔有德,就连济尔哈朗也觉得以目前的情况,大清不宜轻易出兵南下。
多尔衮也清楚济尔哈朗和孔有德的顾虑,为了给二人信心,更是为了这次南下劫掠能够有所收获,多尔衮破天荒地将部分上三旗的八旗兵调到山东来,参加这次南下劫掠军事行动。
南明新军的兵力部署逃不过清军密探的眼睛,清军的兵力调动,自然也逃不过情报司的眼睛。
朱琳泽在情报司投入的银钱和精力终于有了回报,京师城的上三旗刚刚有所动作,北直隶的情报司就向山东情报司传递了这一消息。
山东情报司在收到这个消息之后也不敢怠慢,急忙快马加鞭,将消息直接送到了李定国手里。
“北直隶情报司副司长赵文德见过李将军,京师的鞑子都出动了,都是上三旗精锐,这次鞑子肯定是有大动作。”
兹事体大,山东情报司司长叶志卓在收到这个消息之不敢怠慢,亲自带前来传递信息的北直隶情报司副司长赵文德来见李定国。
“叶司长,赵副司长,有请。”
李定国出门接待的二人,骑兵标的游骑这些天也发现了清军的异动,只是他们现在还没搞清楚清军的目标。
“鞑子再山东聚集了多少兵马?鞑子这是要南下夺取兖州?”
李定国下意识地反应是清军南下夺取兖州,进而南下南直隶。
“山东有孔有德的山东绿营八十三营八万余人,这是将军所知道,眼下多尔衮又亲自从京师城调了一万五六千的八旗兵,算上济尔哈朗原本在山东的八旗兵,现在山东少说也有十万余清军。”叶志卓对李定国说道。
禁卫军虽然和清军的作战一直是胜多败少,从未经历过大败,但是在听说有十万清军云集山东。李定国也不敢轻视清军,禁卫军战力虽强,但满编的情况下也只有四万多人,更何况还有还有两标的禁卫军被调回了南京拱卫南都,
在加上前线各地要部署兵力防守城池,实际上李定国手里能够调动的兵力也并不充裕,能使用的机动兵力更是少之又少。
“根据上面线人传来的消息,清军这次南下目标不在攻城掠地,是为了财帛钱粮而来。”北直隶情报司司长赵文德说道。
“敢问赵副司长的线人身居何职,此消息可靠否?”李定国问赵文德道。
要是清军南下的目的不是攻城略地,而是劫掠财帛,那么应对的方法就不一样了。
李定国必须提前坚壁清野,将城外的居民暂时先安置到城内,让清军什么也抢不到。
“军队有军队的规矩,咱们情报系统也有咱们情报系统的规矩,不能对任何人透露线人的信息,还请李将军见谅。”赵文德说道。
“是李某孟浪了。”李定国急忙向赵文德致歉,这个问题他确实不应该问。
“咱们情报司的,都非常羡慕新军的弟兄啊。”
赵文德望着门外一列列队经过的禁卫军,忍不住发出这样的感慨。
“赵副司长何出此言?”李定国说道,“无论是情报司还是新军,你我都是为闽王,为朝廷效力,只是我们新军的战场是在明处,而你们情报司的战场在暗处。”
“素闻李将军乃是儒将,今日一见果真如此,说的好的,一个战场在明处,一个战场在暗处。”赵文德轻轻地发出一声嗟叹,随即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