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永不可能为了岛津纲久的事情去触李国志的霉头。不过他倒是可以给岛津纲久出出主意。
“我大明要的是铜料,从矿坑里挖上来的是铜料,寺庙佛堂的铜像熔了也是铜料,民间的铜器熔了也是铜料。”林永给岛津纲久指了一条明路。
岛津纲久恍然大悟,对啊,他怎么就没想到,还是林局长的脑子好使。
把九州岛寺庙里的铜像都给熔了,难道还凑不齐这二十万斤的铜料?
“多谢林局长指点!”岛津纲久受教,辞别林永,屁颠屁颠地离开了。
“你这么撺掇岛津纲久就不怕激起倭民民变?”
李国志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声不响地突然出现在林永面前,着实吓了林永一大跳。
“李总督还怕倭民民变?”林永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再说,就算民变,那也是他岛津激起的民变,届时要真发生民变,李总督杀了岛津一家以平息众怒便是。”
倭寇的民众可是比大明朝的民众还要更加隐忍,更加顺从。林永也不觉得这屁大点小事会激起民变。
暴风雪过去之后便是春耕时节。
由于朝廷救灾及时得当,这次寒灾并未酿成民变。
春耕工作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
祁逢吉从苏州府的府邸走了出来,穿着一袭便服,骑着一头毛驴出城巡视春耕。
“老爷,您可是堂堂浙直总督,怎么着也得骑匹高头大马才配得上您的身份,小的听说就连江阴县的县令,出行都是乘坐皇家马车局制造的琉璃马车,咱们浙直总督府是不是也时候添置一些琉璃马车了?”
跟随祁逢吉的老仆人发起了牢骚,堂堂总督出行,竟然还没有一个县令出行来的气派。
“好了,少说几句,本督是给闽王和朝廷办事的,不是和芝麻小官攀比谁的车马仪仗更气派的。”祁逢吉斥责了那多嘴的仆役的几句,便赶着他的小毛驴出发了。
他到任的这几年来,苏州城乃至整个南直隶和浙江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苏州城外到处都是纺织厂和染坊,不少女工在这些纺织厂和染坊内进进出出。
由于纺织和染布都是细活,这些工厂和染坊更喜欢招收女工。
当然,最主要原因的还是女工的薪资要比男工便宜,能够更大程度的压低成本。
祁逢吉虽然是在给朱琳泽办事,但他和朱琳泽接触的机会并不多,尤其是到苏州就任浙直总督以来,只有在叙职的时候才有机会进京见上朱琳泽几面。其他时间,祁逢吉不是在苏州的总督府,就是在治下四处奔走巡视。
从本质上来讲,祁逢吉的还是一名传统的封建官僚。虽说江南的风气比较开放,但每次见到这么女工,甚至有女工晚上还要到工厂和染坊上夜班。祁逢吉总觉得长此以往不成体统,世风也将日下。
祁逢吉不是反对这些女工自食其力,而是更希望她们能在家里做这些伙计,而不是出来抛头露面。
走出苏州城外密集的纺织厂和染坊,便是成片的田地。
只见前方有一群人正在田间争斗,见此情景,祁逢吉的眉头不由得为之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