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在他身后响起了声音,下人一愣,二话不说转头,就是一口浓痰。
“我呸!!!”
。。。
“先生,下人也是情急之下,您别介意......”
唐老爷有些愧疚地看着少年,那位年长下人,低着头,静静地站在一旁。
“老王,说句话啊!”
“先生,我......”
“是我唐突,不要紧的。”刘徳用细绢将脸上的污物擦干净,摆了摆手,“只是害怕二老爷和五福三财他们在治病,不好贸然上门,这才找了个下人问问。”
“先生其实可以敲门的。”唐英豪有些哭笑不得,当然,心中的一块大石落地,说话也有了底气。
既然少年此刻来到此处,那位看上去无法无天的伪神仙,已经不再是问题了。
少年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并不合身的衣服,摇了摇头。转问其他:“大爷他们的伤势,怎么样了?”
“老哥的胳膊筋骨具断,索性性命无忧,五福和三财,仍然在昏睡,之前镇上的医师过来看过,只道是有灵气护心脉,自己那微弱的医术无能为力,我亲自把脉也是如此。想来若是先生您赢得此仗,必定会来,到时您自有办法,若是那伪神仙活着,我们都活不了,更加不必着急疗伤。”
“这心思倒是透亮。”刘徳笑了笑,又愧疚地叹口气,“当时应该让你们离开这松柏镇。我也没有必胜的决心,万一出了什么差错,这一个镇子的人命,都得落在我的头上,我即便是下了黄泉,也没脸见你们了。”
“先生不必愧疚。即便逃,能逃到哪去。这松柏镇始终是我们的根,去哪里也得回来。退一万步讲,也逃不了啊。”
少年沉吟片刻,道:“唐老爷,有件事,我想跟您商量一下。”
“先生您吩咐。”唐老爷有些受宠若惊。
“吩咐不敢当,只是除了这档子事,心有不忍,就想着能不能为镇子做点什么。”刘徳这话倒是实心实意,这一次松柏镇实属无妄之灾,究其原因,便是自己托大,没有对史可法施那万全的禁锢之法。
唐老爷眉宇间拧成了川字:“这件事,到时需从长计议。镇上几百年都是这般浑浑噩噩,若是上来就富贵荣华,多半就毁了。”
“嗯。唐老爷您费心。”
少年想起一事,又道:“镇上是不是......死了人?”
唐老爷合上眼:“是个杀猪的屠夫,也是第一个出口顶撞那人,如今......死无全尸,哎。”
刘徳突然想起,他曾在第一次来到松柏镇的时候,与一个屠夫发生过一番交谈,当即说他可能有灾祸,没想到倒是应了验。
天机不可泄露,可这报应,怎么着也应该落在自己头上才对。
少年十分的后悔,当下与唐老爷问询了唐家两位当家汉子的修养之所,便起身离开。
唐三财和唐五福此刻正躺在一间屋子的两张床上,两盆水被血污沾染得紫红紫红,地上扔着不少的纱布,也都是血红粘稠。
唐宁和他娘坐在唐五福的床边,小声地抽泣着。此刻,唐三财那便,便显得冷清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