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二哥先是拉着罗郎中回了趟家。罗郎中怕那黑寡妇的毒,死活不肯进去,丁小二哥又怕罗郎中跑了,只得在门口和“黑塔山”说了几句,说是罗郎中药没带齐,要跟他回去取。
“黑塔山”倒没怎么怀疑,只是问钱带够了吗?
丁小二哥应了一声,便关了铺子的门,跟着罗郎中去了。
一路从白天走到了傍晚才看到了草庐。这会子,罗郎中也冷静了下来,毕竟这些年走南闯北小风小浪的都经历过。主要他看自己走了一天的路都没有毒发,确定那黑塔山一般的娘子并非有毒,只是为何她有黑寡妇的脉象?罗郎中始终想不明白。
他也不忍说与丁小二哥知道。这丁小二哥老实厚道,本性善良,如果知道自己媳妇是个毒物,怎么接受得了。
罗郎中不愿意自己做这个恶人,就交给胡先生了。
毕竟胡先生这个神医的名声本来就不太好。
推开草庐院子的柴门,罗郎中轻踩着脚步走进去。丁小二哥见罗郎中如此胆小谨慎,十分不解,但到了他人院落,总是不要太张扬的好。
丁小二哥也轻手轻脚的跟在罗郎中后面。
终于到了草庐门前,却是一块麻布垂下来的虚门。罗郎中没有直接掀开麻布进去,而是在门外喊了一声:“胡先生在家么?”
罗郎中恭恭敬敬的在门口等了一会儿,里面却没有回应。罗郎中又喊了一声:“胡先生在家吗?”
还是没有回应,丁小二哥有些不耐烦,便要伸手揭开布门进去,被罗郎中拦了下来。
正在二人争执时,胡先生突然出现柴门口。
“你们在我家门口做什么?”
“哎呀,原来胡先生不在家,我看门开着还以为您在家呢!我可是在外面喊了几声没直接进去。”罗郎中对胡先生又敬又怕,连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
胡先生瞅了罗郎中和丁小二哥一眼便自顾自的掀开麻布走了进去。
罗郎中也就领着丁小二哥一起跟了进去。
胡先生把背上的草药放下,坐在他那张长长的医桌后面说:“谁要看病?”
“是我。”丁小二哥说道,“我看病,也给我娘子看。”
罗郎中在医旁谄笑道:“是这位小哥,他原来是找我的,可他媳妇的病我实在是看不了,所以来找你了。”
胡先生道:“你看不了的病,城里的罗郎中都看得了,我只看看不了的病。”
罗郎中干干的笑着,说道:“这位丁小二哥没什么病,我看过了,只是他媳妇的病……我想胡先生应该感兴趣的。”
“什么病?”胡先生直接了当的问道。
“她不能怀孕。”丁小二哥一直以为是“黑塔山”怀不了,便也直接的说出来。
胡先生“哼”了一声,笑道:“不能生育的病,不算看不了的病。”
“那什么是看不了的病?”丁小二哥见胡先生这般狂妄,便傻乎乎的问了。
罗郎中在一旁担惊受怕,赶忙说道:“胡先生莫生气,莫生气……”
胡先生倒是没有生气,还笑着脸说道:“比如说你身上的病,这个人说你没病,但在我看来,你有病,还是快要死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