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齐大人,大乔策的脸色渐渐发沉。
“他来了有几日了?”大乔策问道。
“七日。”鲁穆回道,“只流连在秦淮河边,去过一次孔夫子庙。”
大乔策忍不住道:“这也算是儒生,传闻都不可信。”鲁穆却是笑道:“主公是嫉妒了?”大乔策一愣说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嫉妒哪个?”
鲁穆笑道:“齐大人如此雅兴,七日来宿妓秦淮河畔,徒让主公为战事劳心劳力,确实不成样子。但是在鲁穆看来,这是胸有大竹之表现。大乔策“哼”了一声说道:“就你明白,我就看不出来?齐国人过惯了富足生活,连妓院都是国家支持的,他这样的行事作风,我又嫉妒什么?何况他们那儿的姑娘还是从我们这……”接下来的话不适合出自大乔策的口,鲁穆刚要劝止大乔策,大乔策自己也意识到停了下来。
二人对视一眼,都没有再说话,转头看城下的熙熙攘攘。这时,一小卒冲上城楼,喊了一声“报”。鲁穆让他讲,小卒道:“齐大人手下飞羽将军传信,请主公到秦淮河风月楼赴宴。”大乔策和鲁穆对看一眼,鲁穆让小卒下去。
“主公……”鲁穆试探的问道,“我们依靠齐国相助,且去听听他们说什么。”大乔策手拍护栏说道:“好。”鲁穆却是不去了,只大乔策带了几名护卫乘车往孔夫子庙去。秦淮河有南北两源,北从宝华山,南发东庐山,两条细流在江宁汇合,绕过方山,由西向东横贯金陵。实在是一条气脉,所以古称龙藏浦。
大乔策相中这里,就是看重这里的王者之气,入一柄长剑,剑尖直指中原。可是没成想,他的眼光不错,那些北方佬的眼光也不弱。以齐国为首,多次派人来传中原领主的意思,让他把金陵让出来。旨意可以到,但动不动身就是他大乔策的事,如此天下大乱,他本以为可以坐稳金陵,再逐渐蚕食周边小国,却没成想秦广王把兵戈指向了这里。
真是想不懂,中原已成了开阔的战场,以他那些势如破竹的尸卫,中原王城几乎唾手可得,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先平了他这个南方小小吴国,难道他真的怕我大乔策能掀起什么巨浪?
转念一想,确实也怪不了秦广王,只要小心一些都会先这么做,连大乔策自己都觉得在地图上他就像一枚藏在牙缝里的刺,不去了它,真是难受。
马车在安平巷堵了一阵子,转到红颜小道,听那些莺莺燕燕的曲子自楼上传来。都国难当头了,还如此寻欢作乐,真不知这些人是活得太够,还是活腻歪了。大乔策也去妓院,纯粹娱乐消遣,再交些朋友,那些才子不都是苦闷读书的,头脑活泛的更加懂得怎么逍遥作乐。吟一些淫词艳曲,却能道出一些经天纬地的政策。这都不是绝对的,只能说明,天才到了哪里都是天才。
大乔策自认为有才,却也无法认同这样的行事作风。从另一方面讲,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能成立东吴集团,招贤纳士。而那些士永远都是别人手中的棋子。
出了红颜小道,沿一条不知名的小河行去,拐到秦淮河上,不多远就到了夫子庙。而那座风月楼就在夫子庙的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