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叹了一口气,公子却只把目光盯着被下人抬进里面的金镶柜子。
“你不能去。”舅舅拽住公子的手臂,任凭公子怎么使劲都挣脱不开。
“舅舅!”公子哀求道。可他那张因女人而愤怒而懦弱的脸只会换来更大的冷水。
“这里是智家大院。”他舅舅冷冷道。
因为感情而冲昏头脑的事数不胜数,有些人为之癫狂做出一些事后想来极不理解又后悔的事。有些人则能理智的煞住车,意识到当下的局面如何如何。
公子是后者,他知道自己冲过去也于事无补,这里是姓智的地盘,而他只带了一个随从。
想到这里,公子挣脱开他舅舅的手,朝着厅外走去。
“这就放弃了?”他舅舅感叹年轻人的爱情脆如薄纸,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证明他的这位侄儿是个人物。
舅舅的心情颇好,转身还和邻桌的某位才俊调侃。
“我这侄儿从小酒量就不好……”他话到一半,笑容也未凝固,但心绪一转,不禁想起公子走时的眼神。
那不是伤心欲绝的眼神,他没有放弃。
那位才俊正想与他攀谈,忽又见公子舅舅的整张脸都阴沉了下来,不由得愣住。
舅舅不再客套,转身也走了。
公子找随从,有重大事时,公子最先想到的便是这位随从。
说起来这个随从也没什么特别的,看起来更是一般的普通。主人家在里面应酬,他便与外头其他家的小厮在偏房里抓斗赌博。
公子来找他时,他也没想到今晚这么早席就散了。正赌在兴头上,却又不敢怠慢公子,丢了牌九,殷勤的拜道:“公子这要走了?小的马上备好马车。”
“你师傅呢?”
这身子还没转回来,谄笑还腆在脸上,他便被公子的一问给问傻了。
他有师傅这事,如果不是上次被公子撞见了,他本打算把这秘密烂肚子里的。毕竟他师傅也说过,要是他敢到处去说,他便如那天那些个流氓一般死得凄惨。
也自那天后,他就不敢再从那条小巷去他最常去的赌坊赌博。抄近道差点让他的人生走了捷径提早去见阎王。
都说这是命,不然怎么就是他遇到了那些个杀人不眨眼的人。要说京都的治安也算不错,那些个人虽然城里打扮,但说起话来却又不把城里人放在眼里。你说谁不给治城衙门高捕头一点面子。可他们全不认识什么高捕头。
光天化日之下,无人小巷之中,抓着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就要一刀抹去他们的脖子。
他很幸运撞见了这事,差点回忆起尿裤子的事,边哭边叫唤着妈妈二字。
那红的滴血的刀已经驾在脖子上了,就像隔壁会拉二胡的刘大爷一样,轻轻一推一拉,他就和那些倒在血泊中的人一般下场。
就偏偏是这种时候,鬼差大人发现他的阳寿未尽,于是天神降临,在眨眼的瞬间,那些凶残的流氓就替他下了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