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黄昏西沉。不大的小食堂内,四张方桌拼成一张大桌。
一桌丰盛的饭菜,是梁义笙特意为恭羽和薛锦城的送行安排的。这在烽火峥嵘的战争时期,这样的待遇无疑已经是最高的礼节了。四张桌子拼成的硕大餐桌上,除了各种的鱼、肉之外,梁义笙居然还特意准备了一瓶陈年的法国红酒。面对恭羽和薛锦城,他亲自为两个人斟满酒杯。
“马上就要分别了,我在此恭祝你们马到成功。为了我们的理想和信仰、为了我们的民族和党国,祝愿你们在上海再建奇功。”
梁义笙的状态看样子并不是很好,尽管脸上带着笑容,但笑容却显得有些牵强。薛锦城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的质疑,然而恭羽却是一脸平静的举起放在自己身边的酒杯并且将酒杯中刚刚被梁义笙斟满的红酒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
“恭羽……”
薛锦城有些惊讶,不觉看向直接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的恭羽的脸充满不解。恭羽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看着薛锦城的样子不禁淡然一笑。
“为什么不喝呢?这酒不错的。”她一脸笑容,甚至含笑的看着薛锦城并且顺势晃了晃自己手中的空杯:“处座亲自敬的酒,要喝的。”
“嗯。”
薛锦城点头,随即也不再犹豫的学着恭羽的样子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两个人都将酒喝了,梁义笙却仍旧晃着呈有红酒的杯子始终没有要动的意思。这无疑也是薛锦城最为感到不解的地方,他微蹙着眉头刚要发问,突然一阵莫名的头晕目眩般的感觉却不禁由此猛然袭来。
薛锦城倒吸了一口冷气的同时,也才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
同样是饮下了那一杯红酒的恭羽,此时居然也出现了和自己相同头晕目眩的迹象。看着恭羽因为站立不稳而瘫坐在椅子上的样子,薛锦城充满惊讶的目光不禁扫向坐在自己不远处一脸淡定冷漠的梁义笙。
“老师,您……”
“不错,这酒里被我下了药。放心吧,只是些迷药,要不了命的。”梁义笙一脸冷漠,目光直视着前方甚至不愿正视两个人此时的样子:“所有从军校毕业的学员,我都会在最后给他们上一节令他们终生难忘的最后一课。即便是对待被我视为最优秀学生的你们,也绝对不会例外。”
梁义笙语气冷漠,却仍旧在深沉的目光中透出一抹浅然般的不忍。薛锦城强行支撑住自己的身体,此时他的整个身体都在药效的催逼下显得瑟瑟发抖。
“那么,老师您到底要教我们什么?”
“身为特工,不要相信任何人。即便是再亲近的人,也都一样。”梁义笙凝视着薛锦城:“这一点你开始的时候做得很好,但只可惜你并没有选择坚持。然而不得不承认你的确比恭羽要好上许多,你洞察先机的能力要远胜于她。”
“呵呵……”
耳边倾听着梁义笙毫不客气的品评,瘫坐在椅子上的恭羽只是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