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一天的初晨,蒋静渠很早起来就去经济司了。
下人们收拾着寝室,赵兮颜则有意前往楼下的花圃,欣赏那里的风景。不远处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赵兮颜虽然没有正面看到,却已经从逐渐走近的脚步声中感觉到了这个人的身份。
“呀,你怎么突然出现在了我的背后?”
赵兮颜回过头,乔装出一副惊恐万状的样子。阿简并没有回答,一脸冷冰冰的样子凝视着赵兮颜的脸。沉默少时,他将昨天蒋静渠送给自己的那块瑞士手表,连同精美的礼品盒子一并递到了赵兮颜的面前。
“怎么了吗?”
赵兮颜故作仪态。
“没什么,只是希望夫人您能代替我将它还给先生。”
“怎么了,不喜欢吗?”
“不是不喜欢,只是手表太昂贵。我一个下人,不配用它。”
阿简不想解释太多,凝视着赵兮颜的同时,嘴角的肌肉却也在初晨的微风中瑟瑟发抖。赵兮颜没做过多说辞,但却也没有想要伸手去接那块手表的意思。她轻轻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牵强一点的微笑。
“如果是这样,你应该自己将它还给先生,而不是让我代为转交。”
“让您代为转交更合适。”阿简态度坚决:“不瞒您说,我今天一大早就去了‘恒盛表行’。”
阿简一语出口,赵兮颜也表现出些许的释然。她轻轻叹了口气,脸上也露出些许的苦笑。
“你真正的意思,恐怕不是让我代为转交吧?”
“夫人冰雪聪明,很多事情不用我明说。”
阿简态度冷漠,却有意避开了赵兮颜凝视着自己的目光。那一抹流露在他眼神中淡漠般的伤悲,在初晨的阳光下化作一抹晶莹。
“不错,手表的确是我买的,但那却来源于先生的授意。”
“呵呵……”
阿简苦笑,心却在痛苦中备受着煎熬。
赵兮颜有些痛苦的接过盛放着手表的礼盒,之后伸手打开。精致的手表表盘,那朵雕琢精美的雪莲花在初晨的阳光之下显得熠熠生辉。
“对不起……”
“夫人无需道歉,是我不好。”
阿简眉头微蹙,目光中透出难以言喻的伤感。
赵兮颜低下头,一滴晶莹的泪落在雕刻着雪莲花手表的表盘。阿简为之动容,却又在静默中欲言又止。
“其实我早就应该向你道歉的。”赵兮颜声音压得很低,低着头却仍旧不停用纤细的手指充满爱意的轻抚着表盘上的那朵雕琢精美的雪莲花:“因为我的关系,让你太难了。本想给你好好儿挑选一件礼物弥补愧疚的,却不自禁的挑中了这样的一件礼物,再度……再度戳中了你的伤口。”
“夫人……”
阿简的心在颤抖,看着赵兮颜此时的样子甚至曾经的伤口在默默地淌着血。
“都是我的错,或许我应该相信你的。无论是现在,还或者是曾经……”
“我说过的,我是个下人,我不配。”
“不,真正不配的人是我……”
她一语出口,也随手将手中的这块手表投掷到了身边充满荆棘的花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