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先生想要知道什么?”
“想要知道贵公司被日本军部强行征缴三处矿产的原因所在。”
“哪有这样的事情,纯属无稽之谈。”
邹先生表示否认,薛锦城却只是含笑不语。感觉到薛锦城充满不屑的目光,邹先生强硬的态度中透出了一抹浅浅般的不安。
“这样的谣言,崔先生是从哪里听来的?”
“万事没有不透风的墙,谣言之说只怕邹先生措辞过激。”薛锦城一声轻叹,伸手不禁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由‘山风工业’亲自签发的红头文件:“很多事情,纸始终都是包不住火的。”
“对不起,我不明白崔先生的意思。如果贵公司想要终止合同,我认为大可不必找这种拙劣的理由。直接提出来就好了,我们‘邹氏恒业’商界的伙伴不在少数,否则也不会存活这么多年。”
接下来的话他没有说,但目光的坚定却无疑明着在说:“我们的合作伙伴不少,也不缺你‘山风工业’一个。”
直到现在,邹先生都在极力否认着。薛锦城知道,是时候应该给他一些所谓的警醒了。他缓缓松了口气,之后也直接站起了身来。
“既然如此,那我便少陪了。公司的文件在此,请您请贵公司的董事长签过字之后邮寄到我司或者直接打电话给我们让我们的人再上门来取就好了。”
他毅然决然的准备离开,却又在即将迈步的同时转身过来并且用坚定且平静的目光凝视着此时稳稳坐在沙发上的邹先生。
“哦,对了。针对您刚刚所说的话,我也还有些话要说。”
邹先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凝望着他充满娴静的面孔,目光在无比的泰然中透出一股莫名的凝重。
“作为新到‘山风工业’的业务经理,我深刻了解过了贵公司的发展历史。贵公司与之合作类似我司的企业的确不在少数,或者说还有很多在经济的实力上比及我们‘山风工业’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存在。然而面对经济多变的市场和情势目前及其不稳的上海,很多大公司都开始自顾不暇并且对于细微的事情都变得极其敏锐。今天贵公司放弃了‘山风工业’,恐怕明天就会有其他贵公司的诸多合作方了解到此事。如我刚刚所说,纸永远是保不住火的。有的时候规避并不能真实的解决问题,过度的坚持和对事实的扭曲也并不会因为持之以恒而得到事态的平息。”
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薛锦城转身选择了离开。然而自己才刚刚走到办公室的门口,便被一直沉默的邹先生赫然叫住。
“崔先生,请留步。”
薛锦城赫然止步,背对着邹先生的脸上也露出了淡然般充满自信的笑容。
“邹先生还有什么事情吗?”
“崔先生,您那么着急走吗?”
“呵呵,我不着急,怕只怕邹先生没有多余的时间而已。”
听到薛锦城这样说,邹先生赫然选择站起了身。他一脸谦恭的姿态,刚刚强硬的态度也在此时变得缓和了不少。
“崔先生,可以再坐一下吗?我在外地的朋友最近给我带来了今年新的茶叶,您需要尝一尝吗?”
“我很有兴趣。”
薛锦城淡然含笑,不禁再度坐了下来。邹先生给薛锦城沏了杯茶,之后也充满恭敬的放在了他的面前。
“说说吧,崔先生到底想要知道什么?”
“了解到贵公司被日本军部强行征收的三处矿产的具体情况。”薛锦城一脸坚定:“这样才方便我拟定计划,在确定不影响到贵公司经济实力的范围内,从而扭转我司上层此番终止与贵公司合作的错误议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