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藤课长还真是粗鲁。”
舞妓的脸上露出淡然的微笑,似乎对于伊藤树实此举,并不感到任何的惊讶。
“很抱歉,事出突然。”伊藤树实稳稳端着手枪,脸上冷若冰霜:“久违了,蒋夫人。”
打扮成舞妓的并不是别人,正是赵兮颜。
“您认出了我,证明您并没有真的酒醉。”
“哼哼,我虽然有些酒醉,但却还并没醉到糊涂。”伊藤树实一声冷笑,冷峻的目光中透出些许的不屑:“说说吧,蒋夫人如此乔装改扮,到底用意何为?该不会,是想凭借一己之力,来取我这颗项上人头的吧?”
“恰巧相反。”赵兮颜一脸的淡然:“我是来请求伊藤课长帮助的。”
“请求我帮助,需要这样伪装?”
“是掩人耳目。”
赵兮颜目光淡然,不禁纠正了句。
“哦?”
伊藤树实冷笑,对于赵兮颜的话却完全不相信。
“如此装扮,不知蒋夫人到底是为了掩谁的耳目?刚刚所言的有事相求,不知又是何事?”
“如此装扮,掩的是家人的耳目。还有,那就是……”
赵兮颜欲言又止,之后又很快巧妙地岔开了话题。
“刚刚所言的有事相求,是要寻求伊藤课长您的帮助。”面对伊藤树实的问题,赵兮颜对答如流、毫不犹豫:“亡夫新丧,我一个妇道人家毕竟要顾及颜面。如此装扮,最适合不过了。我赌伊藤课长明察秋毫,定能认得出我。”
赵兮颜淡然含笑,一副从容般的样子。伊藤树实眉头微蹙,逐渐感觉到这个女人似乎并不像自己最早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呵呵,真是有趣,不知道蒋夫人以这样的一个身份、这样的一个场合来见我,到底所谓要寻求什么样的帮助呢?”
“女人需要依靠,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叫‘身边大树好乘凉’。亡夫已丧,身为女人自然要寻求新的依靠。还有,机会。”
赵兮颜直言不讳,却又显得含沙射影。这样的回答倒是让伊藤树实既感到惊讶,又不觉心生疑惑。
“这么说来,蒋夫人看上了我?”
“在上海,难道还有比伊藤课长更值得我信赖和更能给我安全感的人吗?”
“呵呵……”伊藤树实不屑般的冷笑,凝视着赵兮颜的脸不禁透出一股轻蔑般的嘲讽:“我在日本,听说中国人最懂礼数。婚、丧、嫁、娶,素有规矩。蒋夫人此行,未免有些操之过急了吧?”
“本来也不想操之过急的,只不过不操之过急的话怕是不行了。”赵兮颜一声轻叹,目光透出些许的正色且毫不避讳:“您走之后,您的副官藤田先生就曾找到过我。他的请求,被我婉言拒绝了。”
伊藤树实瞬间明白了,而这无疑是赵兮颜对于自己疑问的最好回答。她因此得罪了藤田乱步,所以这才急着来找自己。而那所谓的求救和相求,也在此时彻底被自己所完全理解。
得罪了一个日本人,就只有讨好另一个日本人才能化解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