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军校是怎么教你的?不该问的事情,不要问。”
“但是我想知道。”
恭羽态度坚定。
薛锦城下意识的拉了拉她的衣袖,却被恭羽毫不犹豫的伸手甩开。看到恭羽的表现,梁义笙心中暗喜的同时,脸上却透出不屑般的冷笑。
“好啊,看来你的确成熟了不少,居然敢这么和我说话了。”
“‘花刺’不敢……”
梁义笙的示意,让恭羽感觉到了自己的无礼。她微微垂低下了头,表示了些许的退让和妥协。
“我在上海,一直没有忘记老师在东北时候对我们的敦敦教诲。我们存在的价值和我们组织存在的价值,一直都是为了新中国的崛起和复兴。对此,我一直深信不疑。所以我一直都坚信,我们和我们所在的组织所做的一切,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我说的对吗?”
恭羽的语气变得缓和,但目光却仍旧显得坚韧。
她在此时目光平静,但却依旧直视着梁义笙的脸,并且想要从梁义笙的态度中寻求到自己一直想要得到的答案。然而面对她这样平缓的询问,梁义笙原本决绝的目光却做出了有些愧疚般的逃避。
“这件事情,我会慢慢调查清楚的。”
梁义笙移开了凝视着恭羽一直犀利的目光,似乎在刻意规避也在惧怕着什么。他长长般的一声叹息,似乎还有些许的领悟与稍显痛苦的感慨。那无力收起手枪的手,面对恭羽询问似的目光此时居然也忍俊不禁的微微颤抖了起来。
一瞬间,恭羽什么都明白了。
无言般的规避与回答,有时候或许才是最触动人心的利刃。
恭羽感觉自己的心被刺伤了,此时不断向外淌着血。梁义笙的反应,证明薛锦城对自己说过的话无疑没有谎言。恭羽眉头深锁,脸色铁青。尽管心中五味杂陈,但此时的自己却只能选择隐忍……
“你先回去吧,我目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和锦城谈。”
“是。”
恭羽落寞而去,刚刚走到大门前却又被梁义笙叫住。
她转回头,感觉到梁义笙平和的目光中浮现出的一抹浅然般的歉疚。
“身为一名军人,应该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很多事情,不可能绝对的尽善尽美。任何理想化的思维,带来更多的是莫须有的羁绊。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是,明白……”
恭羽点了点头,黯然而去。
“羁绊……”
恭羽在心中苦笑,一时间不知何去何从。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副行尸走肉,此时不晓得自己的灵魂飘荡去了何方?
自己加入军统局的目的是什么,而如今的自己到底又打算达成如何的成就或者信仰。看似光鲜信仰的背后,居然隐藏着如此充满黑暗般的丑陋。恭羽感觉自己的心被掏空了,曾经美好的憧憬全都变得荡然无存。
凄凄的冷风中,梁义笙刚刚说过的话音犹在耳并且还不断的在自己的脑海中回荡,在透出一抹令人难以形容般苦涩的同时,却不知为何居然也饱含了些许自嘲般的味道……
大院里再度恢复了平静,梁义笙深沉的脸上终于露出了那久违般有些欣慰的微笑。他长长松了口气,不禁掏出烟盒并且抽出两支香烟。其中一颗放在自己的嘴上,另外的一支交给了薛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