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开着，初夏温暖的风吹进了这病房，将羽毛吹得飘然缓坠。

程柔的一只脚踏在了窗户的边缘。

没有糖了，她也该像这些羽毛一样坠落，被染成那最鲜艳的红色。

这样的念头在脑海中盘旋，无法挥散而去。

她的身子轻飘飘的，好像已经飘在了空中。

她的另一只脚也踩在了窗户上，她张开双臂，拥抱着风。

身后病房的门被推开，护士进来送药，却乍然看到这一幕，瞳孔一缩，连忙喊道：“快来人啊！”

程柔听到了声音，她缓缓扭头看向小护士。

小护士心跳得极快，她不过是刚上任的实习护士，哪里见过这样的画面。

带她的医生说着212病房的病人病情已经稳定了，不会出现什么极端行为，这才放心地让她来送药。

哪里想到她第一次来送药，竟然就遇到了这种事！

说好的病情稳定呢？

小护士都要紧张死了，声音颤抖地说道：“不要冲动，不要冲动。”

程柔盯着小护士，缓缓吐出一个字来，“糖。”

“糖？”小护士重复了一下，“你想要糖？”

“好好好，我马上去给你拿糖，你不要冲动啊！”

程柔缓缓地点了点头。

此时其他医生护士听到小护士的声音赶了过来，小护士见人来了，连忙去找糖了。

其他人安抚着程柔，试图劝说她下来。

但程柔稳稳地站在窗沿上，纤细的身体轻飘飘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坠落下去。

虽然这是二楼，但就这么坠落下去，就算不死也会重伤，他们这些人可不敢赌。

主治医生此时也很紧张，这段时间程柔的病情已经非常稳定了，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报告，再观察一段时间程柔就可以出院了，哪想到病情突然就恶化了，病人竟然出现了极端行为。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程柔，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做噩梦了？”

“我们下来聊一聊好不好？”

…………

主治医生口水都说干了，但程柔却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她只是直勾勾地看着门口，等待着什么。

小护士很快拿了糖过来，这还是她为了预防自己低血糖而私藏起来的糖果，没想到今天还能派上用场。

“糖来了糖来了！”小护士手里捧着糖高喊道。

程柔的眼睛亮了亮，在众人的注视下，竟是从窗户上走了下来。

小护士连忙将糖递了过去。

程柔拆开一颗，放进嘴里，下一秒就吐了出来。

“不。”不是这个。

她念叨着，转身就想要再登上窗台，幸好这个时候主治医生一把抓住了她。

程柔奋力挣扎着，力气大得出奇。

“镇静剂！”有人高喊一声。

一针镇静剂打入程柔体内，她身子缓缓软了下来，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