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生越的眉尖却是蹙了起来，看着莒生去的方向，只下一刻，嘴角却轻轻扬了起来，面上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转头拍了拍叶隐道：“走了难道不好？莫非你想打架？”

“不想不想，和殿下打架，能捞到什么好处？我可不想惹他。”叶隐忙道。

……

莒生却是去寻了小月。

昨夜他拥着良素，今晨，臂弯处一片冰冷，双手若在冰水里泡过一般。而银生越说，今日良素闭关前全身亦是如被千年寒冰冻过一般。

这种感觉，莒生有过。

昔年在百里婉清处，一招不慎中了她的鲛人情毒，虽则莒生将心生生剜了出来，然，剜心之前，他的心间亦是这般锥心刺骨的寒冰之气，那凌冽无匹的寒冰之气与今日清晨臂弯中的寒冰之气竟如此相似。

莫非，良素昔年也中了百里婉清的毒？

莒生寻了小月，便将此事说与小月听。

小月听罢，想了一想，道：“却没想到鲛人公主的情毒这般有意思，待我得空了，去抓几只鲛人来琢磨琢磨。”

莒生看了小月一眼，只他早习惯了小月这般不按牌理出牌的风格，也不觉着意外，只是道：“那依你看，良素会否也中了那情毒？”

小月托了諰想了一想，却是摇了摇头，道：“这却不可能，按照莒生哥哥你说的，百里婉清对你用这情毒需用仙元，用一次怎么也要恢复好几年呢，短短几日她怕是再用不得这情毒，便是不用仙元，她也没那个能耐，否则她这数百年的闭关苦修便算是交代了。”

莒生亦想了一想，也觉着有些不大可能，因百里婉清对他用了情毒后，便再没有离开过他的视线，直至最终被他重伤逃走，那一记重伤，莒生是有信心的，慢说用情毒伤良素，便是要再用修为，百里婉清只怕都需闭关恢复不短的时日。

如此推算下来，良素没有中情毒的可能，那这寒冰彻骨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小月又托了諰想了一阵，却是晃晃了双丫髻，道：“一时我也想不出来端倪，待良素出关了，我去探探她的经脉再说。”

似乎，目下也只有这一个法子了，莒生亦点了点头，道：“如此也好，良素出关了，记得告诉我。”

“莒生哥哥，你与良素二人明明两心欢喜，为何却总是这般兜兜转转？”小月睁大了眸子看着莒生好奇地问道。

只是，这个问题，莒生也答不出来，他唯有轻轻叹气，秋水一般的眸子中却忽地深邃了许多。

从前，莒生只觉着良素因炉鼎局的关系，对男女情爱不甚相信，加之他到底隐瞒了她不少事情，她气恼生气不相信他，莒生都觉着正常。

然，今日这事，还有银生越的那番话，却忽地触动了莒生，莫非，良素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这一路行来，若说良素对他没有情愫，他是不信的。

大漠之中，深陷魔沙人旋涡的良素，见到疯魔了的栗战砍莒生的拉住她的手，她的心疼不舍，宁原自己陷落旋涡，也求他放手，点点滴滴，如何瞒得过莒生的双眼，又如何骗得过莒生的心？

昨夜，青帝陨落，静静伴着他，听他说幼年时的故事，良素那般温柔缱绻的双眸，令莒生心底的褶皱一点一点被熨烫平整，心底失去至亲的沉痛在良素轻柔的笑中缓缓平复。他累了，她便让他拥着，静静安睡，这样的良素，莒生如何不懂？

只是他不懂的却是屡屡拒绝他的良素，还有忽冷忽热的良素，这样的良素却是令莒生一忽儿燃起了希望，一忽儿又心碎了满地。

良素的性子从来不是这般纠结的，事出反常必有妖，莒生的眸子缓缓缩了起来，此事怕是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