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素看着云洛与寿无裂，心下却是替二人高兴，云洛姐姐历经多少苦难，今日终于能拨云见日，又能与无裂长相厮守，见二人如此琴瑟和鸣的模样，良素怎不高兴？

只，再想想她与莒生，为何却有这般多的波折？

良素轻轻一叹，却不敢让云洛并寿无裂看出端倪来。

残月如钩，树影婆娑，却正如良素的心境。

这一夜喝过酒，云洛与寿无裂便离了医仙谷，良素依旧每日守在莒生门前，烹茶，照顾小凤凰蛋。

偶尔，小橘子会来看看她。

小橘子依旧喜欢侍弄灵植花草，这一回归来的小橘子，得了水冰儿的指点，侍弄起灵植来比之原先在仙衣坊更得心应手，便是医仙谷的许多灵植，他也识得，也知道怎么侍弄，素日跟了女医侍们便时常去照顾灵植。

小橘子来了这院子中，见良素总是郁郁不乐，便也不做声，只在一旁将这院子的灵植花木细心侍弄一番。

小橘子侍弄了那灵植，这一日却不知从哪里烹了一盏茶来，却是端给了良素。

良素却是意外至极，只看着小橘子。

小橘子一双小鹿般的眼眸也看着良素，却是有些怯生生道：“良素姐姐，我在这里也种了一些这灵茶，是昔年在仙衣坊时，莒生哥哥喜欢喝的那一种，昔年，我也给莒生哥哥烹过茶，你尝尝看。”

良素这才知晓，原来小橘子也给莒生烹过茶，立时看着他轻柔笑了。良素端了那茶盏，嗅了一嗅，果真是那熟悉的灵茶香气，良素又轻轻啜了一口，唔，与她烹的茶有些不同，但也是浓琰相宜的。

良素放了茶盏，夸小橘子道：“好本事，竟能种出这茶来，且还烹得很好喝，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就给莒生哥哥烹茶，可好？”

小橘子却是一愣，不解地问道：“良素姐姐，你要去哪里？”

良素眼眸蓦然一黯，怎么竟当着小橘子的面说出了这话？

只是，这些日子来，她分明觉着那情毒发作的频次越来越多，没有了莒生替她暖着，她但凡想一回莒生，那寒冰凌冽的锥心之痛就袭上心头，越来越频繁。

或许，那一天就快来了。

然，他却还不愿醒来。

或许，他醒来的那一日，她已然不记得他了。

那时，谁来日日为他烹茶？

这一刻，那寒冰凌冽之痛又蓦然袭上心头，果然，良素苦笑，这情毒，动辄便这样发作。

良素强忍了那情毒之痛，生生用灵力压了下去，面上却是不露出半分，勉力朝小橘子挤出笑来道：“我呀，我很忙啊，我要做仙衣呀，那时，莒生哥哥就交给你照顾好吗？”

小橘子却是用力地摇头道：“我不，我要跟着良素姐姐。”

“傻孩子，跟着我做什么？跟着莒生哥哥不好吗？他会带你去天界玩呢。”良素伸手轻轻摸了摸小橘子的柔软的面庞。

却在此时，小橘子却伸了手出来，蓦然紧紧抓住了良素，那手劲，半分也不像一个孩子的手劲。

良素一愣，却是道：“小橘子，怎么了？”

然，小橘子却不答，而良素却分明见到小橘子的眼神竟发直。良素一惊，待要抽出手来，却发觉竟抽不出来，小橘子竟死死抓住了她的手。

而小橘子的另一只手竟亮出了一柄匕首，只一眨眼间便朝良素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