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一下跪倒在几人面前，小衙役赶紧磕头：“见过皇上。”

“起来吧。”琼荧颔首“何事？”

赶紧弯身将小衙役拉起，方泽小心地看了身边人一眼，察觉到皇上没有因为小衙役的无礼生气，他才松了口气。

压低了声音催促“什么事？”

小衙役不安地觑了眼皇上，发现后者脸上笑容虽淡但却是满脸慈善，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

他心中的紧张消散了不少，才激动地抓住了方泽的胳膊“大人！回来了！石头哥他们回来了！还带回来好些人呢！足有一两百！全是青壮！”

哎？方泽心中顿时又是一阵激动，快步的上前“快带我看看！”

青壮年啊！劳动力啊！

被忽视的琼荧也不恼，含笑跟在这两人身后。

急急走了两三步，方泽才想起被自己遗忘的小皇帝，赶紧回身，无措地开口：“皇上，臣……”

“去吧。”琼荧笑了笑：“朕让你统计的名册，晚上交给朕。”

“是。”方泽松了口气，又认真地拱手行礼，这才匆匆离开。

看着方泽离开时急促的步伐，琼荧愈发满意。

算时间，应当是这一路上跟在队伍后的那些人到了吧？

竟有一两百？不错不错。

急急赶到坝上，方泽远远地便看到了干的热火朝天的那群人，一时间竟不敢上前，唯恐看到的不过是假象。

“石头哥！”

小衙役提高了音量喊了一声，正在劳作的一个壮年起身，遥遥地对着两人挥手。

被唤做石头哥的男人面色黝黑，淌着浑浊的泥水过来，对着方泽一咧嘴，屈膝便要跪下去。

一把扶住他，方泽嘴唇哆嗦着，一双眼中带着光，山羊胡子不停地抖动着，也不知是喜是悲。

还是石头先开了口“大人，我们回来了！”

“石婶她们呢？”方泽声音颤抖。

为什么回来的只有他们这些有劳动力的壮年？

“大人放心，婶子他们都好，石二伯他们陪着呢！”

“咱们在路上遇见了皇上，皇上给了咱们粮食，还命官府不得为难咱们。”

“咱们这些脚力足的便赶紧回来，看看有没有能帮得上的地方。”

“婶子他们走的慢，还在后头呢！”

“你们傻呀！”小衙役急了“好不容易逃出去！回来作甚！”

“石山村哪年不遭灾！”小衙役骂。

石头却摇头，脸上满是崇敬“皇上仁厚，此番定能平定水患！”

那日他们也不知怎么的，突然中了邪似得去围攻车队抢劫粮草又魔怔了般归服求饶。

但后来这一路上他们清醒了不少。

皇上仁善，没计较他们的过错，反倒给了他们充饥的粮食、安身的保障。

他们这些人，在家园被毁的时候为了活命不得不逃了，但但凡有一口气、有一丝生机，他们也要回来！

这是他们的家啊！

人心虽险恶，但大灾大难面前，这些百姓却比琼荧想象中的要淳朴的多。

零零一闲下来，又在旁边咕咕咕，偶尔抬头看看琼荧，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依着方泽交上来的文书和今日实地考察的结果，重新计算了火/药用量的琼荧抬头，朝着它递去一个问询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