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没觉着医生有问题啊……】零零弱弱地插嘴。
【零零大人,这家医院汪家有占股,哪怕是碍于钞能力,医生都不会只说这些。】一一乖巧地答话。
【除非医生是汪源的人,所以……】灼华思量着说。
【一个会在这种情况下冒险用枕头蒙住妹妹脸的人,应该不会做出这种安排。】琼荧缩在被子里,软软乎乎地说。
但她委实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汪源要对她下杀手。
琼荧捂着心口,小小的身子缩成了一团,脸上因为痛苦揪成包子。
【大人,您怎么了?】
【原身共情。】
被子下的鼓包因为害怕轻轻颤抖着,灼华犹豫了下,将手伸入被窝握住了她的一只手。
【给新人开的共情怎么会给你用?】灼华吐槽。
【大人说好玩,自己开的,呜~】零零哇的一下哭出来。
灼华顿时把手抽出来,嫌弃地在被子上擦了两下。
神经病!
琼荧裹着被子,在原身的痛苦中昏昏睡去,醒来时外面天已大亮。
外面的日光被病房中香槟色的厚窗帘遮盖了大半,只是从窗帘缝隙中透露出热烈的光来。
隐隐的似乎还有蝉鸣声在外飘荡。
病房无人,鬼使神差的,琼荧走到窗边将窗帘撩开一条缝隙。
小姑娘顿时被阳光刺的眯起眼睛,她拿没什么肉的手背遮掩着,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放下手。
窗户正对着医院后庭的小花园,干净的小道边种了一排整齐的梧桐树。
树干粗壮,枝叶繁密。
许是因为天热的缘故路上空无一人。
琼荧的目光从绵密的绿色上扫过,最终定格在一棵树粗壮的枝桠上。
层层密密的树叶下,不知何时藏了一个男人。
男人看上去约莫二十六七,面容俊秀,身材匀称,穿着简单地藏蓝色衬衫和熨烫整齐的西装裤。
琼荧的目光落在他被树叶遮盖了大半的脚上,好奇地嘀咕【零零,你说……】
【嗯嗯~】
【他穿着皮鞋是怎么爬树的?】
零零:?
琼荧看着男人的目光中充满同情,这人好好地,怎么就傻了呢?
大热天的在树上坐着?这是什么毛病?
“怎么起来了?”突然有人问。
“我好像看见了一个精神病。”琼荧小声嘀咕。
答完回身,却看见门口乌泱泱站了一堆人。
【你可……长点心吧……】灼华叹息。
琼荧站在窗边,一手还搭在窗帘上,她逆光而站,身旁承载着光华的尘埃浮动,隐隐地将她环绕其中。
众人呼吸停滞,霎时间还以为窥见了神祗。
娇小柔弱,却圣洁不容侵犯。
琼荧放下手,遮光的窗帘从她指尖滑落,发出细微的咣当声。
这一点声响让众人回神,站在最前面的汪父伸直了弯下的膝盖,重新站的笔直。
这是怎么了?灼华捂着心口,瞠目结舌地看着琼荧。
方才那种让她想要顶礼膜拜的感觉,究竟是……
琼荧盯着站在最前方的男人,身子因为恐惧而后退了半步,后背抵在窗台的凸起上,浑身止不住地颤栗着。
“爸……”
看出她的戒备,汪父的心中抽搐,又酸又疼。
他的女儿,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想到昨夜听见的话,汪父咬牙忍着心酸与愧疚一步步逼上前。
害怕的小姑娘退无可退,被包成木棍的手指撑着背后的窗台,紧咬着牙关畏惧地看着眼前人。
那个瞬间,她似乎是想要逃走,但看到门口堵着的那一堆人后,不得不驻足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