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外的对峙一直到张太医到来后才被打破。
紧随其后进了后殿,凤君呼吸微屏,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床幔的方向,心里又慌又乱,却又不知道究竟在纠结什么。
他像是将自己分割成了两个人,一半在害怕看到床幔后失去呼吸的女帝,一半却又觉着这样才能解气。
终于,御前侍从上前掀开明黄色的帷幔,用穿了南珠的玉钩束起。
床上的人也清晰地出现在凤君眼前。
她没死,胸前还有细微的起伏,明显还活着。
凤君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可当他发现自己的放松后,心中又是五味成杂。
女帝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下,费力地睁开了两条缝。
“陛下。”御前侍从跪在床边给他喂了一口参茶“凤君来了。”
许是因为那口参茶,也许是因为‘凤君’二字,那半阖的眼眸竟然完全睁开了。
移动着略显浑浊的眼球看向凤君,女帝费力挤出一个温柔的笑。
“怎么来了……不是让茹儿那孩子拦着你么?”
“你都这样了,为什么拦着我!”凤君脱口质问,问出口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他像是一个矛盾体,一方面恨她入骨,一方面却又不由自主的去扮演一个对她爱的真切的凤君。
许是当年情谊未散,也许是这几年来假戏成真,凤君心乱如麻只想着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女帝无奈地笑了笑:“别怕,会没事的,嗯?乖乖回去好不好?”
她气若游丝地说着这些无关紧要的话,努力朝着心上人露出微笑。
凤君哽咽着笑了,将口中的苦涩尽数咽下“本君为何要怕?”
“你如今这般模样,可是本君一手所为!本君为何要怕!”凤君重复,一遍遍地说服自己。
是他害她如此!他为何要怕!
女帝却像是没什么力气了,睁开的双眼再度合拢,缓了好一会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含糊地应答。
听到这声应答,本就堵着一口气的凤君更是意难平,总觉着她这表现像是在和自己闹着玩。
好似他的所有谋害,落在她的眼中,不过是小孩子在过家家而已。
她在宠着他,迁就他,哪怕变成这个样子也没关系。
这些念头才刚刚冒出来,凤君就被气笑。
“你如今这样倒是正好!是你负我在先,我要你亲眼看着你的报应!”
“嗯,好。”女帝费力地答。
凤君心里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哽得难受,却又找不到宣泄口,只转身投入自己的计划里。
翌日,上朝时看着金銮殿里坐在龙椅旁的凤君,众位大臣面面相觑。
从此到西郊军营又不算太远,一日时间足够来回。
哪怕陛下不能理事,二皇女被捕,那也应该急召大皇女回来主持朝政啊?
自古虽有凤君临朝的旧例,但那也多是因为女帝年幼,不得不由父暂时代理朝政啊……
如今女帝三女,可未有一人符合此种情况!
当即便有大臣站出来:“陛下病重,理应由皇女代理朝政,敢问凤君,大皇女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