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父救世后本欲离开,但当时第一任教皇却请他留下。”教皇悠悠然说:“世间有罪者数以万计,除了圣父,又有谁有资格审判这些有罪者呢?”
“所以圣父留了下来?”琼荧袖下的拳头攥紧,眼神冰冷骇人。
是啊,那个孩子就是这样的蠢货。
哪怕看出了有陷阱,但为了一句‘天下苍生’,便乖乖地留了下来。
“教廷也是那个时候成立的。”教皇道:“为了让圣父更好的倾听众生之音,教廷在各地修建教堂。”
他笑了:“圣父也因此将力量分散,融入圣父像中。”
若非如此,他们怎么可能轻易得手?
“是么?”琼荧轻嗤,眼中含讥。
小世界所有,天道一念可达。
只是、只是就算是天道,也不可能一直关注着整个小世界的情况。
所以才会有气运之子的说法。
可像这样,将力量分割,融于圣父像中,倾听每个生灵的罪孽与心声。
这样的做法,只有一心为了这些人的傻子才会做吧?
“圣父在这世间留了百年。”教皇的语气里多了一分哀伤,可细听之下,却能听出他哀伤之下的狂喜。
“他临走之前,将血肉赐予我等,所以我等也拥有了这份力量。”教皇说。
那个人当真是奇怪啊!分明已经过了百年,却还是如他幼时第一次见他的模样。
圣父说,百年已过,世间安稳,所以他要走了。
可他怎么可以走?
他不是来拯救他们的吗?
他怎么能走!
如果他走了,谁让地里铺满粮食?
如果他走了,谁让树梢结满果子?
如果他走了,战乱再起怎么办?
他们杀了他,分食了他的血肉,获得了他的力量,将他封印在圣父像中。
如此,他们才安心,这天下才能太平。
天上的老者尴尬地挠着脑袋,悄悄给琼荧传音。
“娘亲别生气嘛……当年的事,我……我真的是自愿的。”
反正他们毁去的不过是他随手捏的身体而已,被封在白玉像中,也不耽误他观测小世界。
除了耳边有点吵外,其他的也没什么。
左右这群人要的不过是风调雨顺,求得不过是安泰一生。
他……他随了他们便是。
只是……
只是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将利刃捅入自己的心口的时候……
看着他们分食自己血肉的时候……
看着他们用蹩脚的法阵将自己封印的时候……
心口某个位置,多少还是有点疼的。
不过就疼一下下而已啦,要不是娘亲突然冒出来,他都要忘了!
其实、其实,在圣父像里睡觉,还挺舒服的……
老者瘪了瘪嘴,将自己埋在了云端里。
天上淅沥沥地下了小雨,廊中吹起了一阵阵凉风。
“圣父离开后,代圣父行于天地间的圣子降生。”教皇接着说:“但圣子只行神职,代传圣父旨意,而教廷若插手政务也多有不便。”
圣父在时,可以一人之力镇天下。
圣父走后,权、名、利带来的问题也就多了起来。
有人便当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