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束缚被解开，身子飘荡着落在琼荧身边。

噗通声接连响起，被绑在刑架上的卢塞尔等人身上束缚尽散，接连摔倒在地。

“差点又忘了一件事。”琼荧端坐在轮椅上，笑意也是淡淡的。

“教皇冕下，您这教廷没了圣子与圣女，又算得上是什么教廷呢？”琼荧轻飘飘地说。

她抬手，拉住了塞西利亚低垂的手。

“可有什么要带走的东西？”琼荧问。

塞西利亚用力握住了她的指尖，沉默着摇头，心里一片平静。

或许是因为有之前被背叛的事在先，此时被养育了自己十六年的教皇这般对待，他心里的疼痛竟然是有限的。

除了心尖处发酸外，也没有其他什么多余的感情。

只是单纯的心疼她而已——连续使用力量，她能受得住么？

塞西利亚想，她会不会难受？

“嗯。”琼荧点头，拉着他的手往外飘。

两人什么都没带，来时两袖清风，去时孑然一身。

——这是不可能的。

当日，搬家的马车排了小半条街，就连琼荧用来喂鸽子的面包屑都被一粒不少的打包带走。

两人的样貌辨识度极高，又皆是万众瞩目的人物，这么拉着手在街上转了一圈，便吸引了目光无数。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住进了城中一处不算太过偏僻的小庄园里。

刚刚拿到地契的灼华正指挥着带来的女仆扫尘，见到两人过来，还有点不情愿。

【去去去，继续去街上逛逛去，别捣乱！】

琼荧悠悠地打量着这处还算是华贵的庄园，顺口问【这地方应该不便宜吧？】

【圣女大人要买房子，怎么可能买到贵的？】灼华揶揄了句【如今有的是愿意讨好你们两个的人。】

琼荧一挑眉，不做评价。

还不等教廷为这次圣女和圣子离开之事给出合理解释，布莱克王室已经在城门口贴出告示。

——曾经在桑托斯郡担任神父的约翰，受教皇指使，参与暗杀黛安娜公主一事。

以卢塞尔为首的神职人员好不容易从那地牢中走出，听到这个消息后，当即便宣布脱离教廷加入卫神者以赎己罪。

这数十日来，一直名不正言不顺的卫神者，顿时有了底气。

卫神者的队伍再度壮大，就连王都中的一些贵族也偷偷加入其中，成了卫神者的一员。

相对地，教皇却因为抵触罪名，拒绝配合调查，而和国王那边撕破了脸。

琼荧看着卫神者们打着维护她的名义，剑指布莱克王室和教廷，跟看笑话似的。

【是什么给他们勇气，让他们以为自己能同时对抗两大组织？】灼华盯着自己收集来的情报看戏。

琼荧挑眉看向她【不是你在从中挑火？】

怪不好意思的哎呀两声，灼华揉了揉后脑勺，看向她的眼神里带着点忧虑。

“我啊，最讨厌战乱了。”灼华状若无意般说：“还是早点离开这里的好。”

含糊地应了一声，坐在轮椅上的琼荧伸手端起放在桌面上的红茶。

才将茶杯凑到唇边，她的动作便停下。

“止痛的。”灼华小声嘀咕了句，别扭地移开视线。

“喝了可能会有点嗜睡，不过……”灼华斟酌了下“你现在清醒的时候也不多。”

一天里能有四分之一的时间保持清醒已经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