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旁的艾白忽而觉着,自己这个爹在睁眼说瞎话这一块,素来是顶尖地。
这不,娘都气成这样了,他竟然还能悠悠然说上这样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艾九坐在一旁,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不崩人设的时候,大抵没那么讨喜。
他闭了闭嘴,将心里那些阴暗的想法一点点的收起来,尽可能在她面前装出一副光风霁月的君子模样。
好吧,不能吓到她,艾九想,心里还有些委屈。
不过是一顿饭的功夫,他便收起了所有伸向她的利爪,将自己那些蠢蠢欲动的心思挖个坑深埋起来。
再不露半点缝隙。
外面天空灰蒙蒙的,又有雪花逐渐飘落。
琼荧扫了一眼,捏着筷子说:“只怕有大雪,咱们下山。”
“可是……”艾白有些犹豫:“雪天视线受阻,不如等雪停了再回去?”
艾九也看了眼外面,吩咐道:“尽快吧,这雪再下去怕是走不了了。”
可外面分明不过才飘了零星的雪花而已啊!
艾白心有疑惑,但多年来的习惯让他在听到艾九的话后一口应下,当即放下筷子亲自叫人安排。
旁的不说,娘亲还怀着身孕呢!
饭后,回房途中,艾九觑着琼荧的脸色试探着开口:“还在生气?”
琼荧目不斜视地往前走,没有半点搭理他的意思。
“那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不疼?”艾九真挚地说:“逗逗你而已。”
他说着,声音里都带上了些许委屈:“毕竟,你说你的孩子不多这两个么。”
琼荧驻足看他,试图从他眼中找到半点虚伪的痕迹,可却是一无所获。
他的表情太过自然,眼神太过真挚,从内到外皆是滴水不漏。
琼荧的面色缓和了些,但依旧没给艾九什么好脸。
“但他们对我来说,却是唯二的珍宝。”艾九趁热打铁,委委屈屈地说:“你却想剥夺我守护他们长大的权力,我怎么能不恼?”
琼荧冷冷地斜睨他——如果他有尾巴的话,这会儿尾巴应该摇起来了吧?
不过这些话明显取悦了琼荧,她哼了一声,捂着肚子不吭声。
“我可以摸摸她吗?”艾九趁机提要求。
“不能。”琼荧没有半点犹豫地拒绝。
艾九幽怨的叹了口气,苍白的面容上没了血色:“荧荧~”
艾九发现,打着疼孩子的名号貌似比较好哄人,于是专门挑了些艾白小时候的故事讲给她听。
当艾白看见自家爹兴致勃勃地同娘亲说着他小时候尿床那些事儿后,心里凉的和外头被小雪覆盖的石头凳子似得。
“爹,我都十六了!”艾白红着耳尖强调。
说到兴头上的艾九轻咳一声,对着琼荧说:“那从大一点的时候说。”
琼荧点点头,饶有兴味的听着,面色比起之前和缓了不止一星半点。
“他遇见苏家那女孩的时候,大概才十岁。”艾九仔细回想着,对着琼荧说:“苏家几个孩子遇见刺杀,将他卷了进去。”
琼荧心头一紧,紧张地看着艾白:“然后呢?”
“孩儿身边暗卫多,自然是有惊无险。”艾白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