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被她这举动吓傻了,心说小姐又不会弹琴,走到琴边做什么?
可下一瞬,潺潺清音从苏玥指尖流出,与屋外的笛声交织和鸣,分毫不逊于大家。
一曲凤求凰,两位有情人。
花轿出,辗转到了朝凤街上,跨马鞍,过火盆,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忽而之间,热闹的人潮中钻来一身红衣的妇人,妇人面如金纸唇如蜡,涂了胭脂也难掩憔悴狼狈,她在人潮中扑上前,在众目睽睽之下啼血厉喝:“艾白,我才是你娘啊!”
艾白脚步未停,就连唇角的笑容都未变过半分,好似压根没听见这句话。
妇人的声音淹没在鞭炮声中,安和楼的暗卫悄无声息地将这妇人带走,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连半点水花都未能激起。
一直到仪式结束,三爷才将这件事汇报给了艾九。
原本三爷也不拿这样的事惊扰艾九,只是那位妇人连艾白出生时和被抱走时的情形说的一清二楚,又言之凿凿的说自己才是他的生母,听起来不像是作假。
最重要的是,这位妇人的身份和她所说的时间。
那个时间里,他家那位英明神武的楼主的确中了招,与一位琴姬在机关室中共度了一夜……
咳咳咳……
琼荧耳尖,听到后一挑眉,玩味的看向艾九:“没想到你还有这桩风流事?”
艾九忙举手喊冤:“那点毒可奈何不了我,当初看她有用才留了条性命。”
他对着三爷吩咐:“处理干净。”
在这个时候找上门闹事,其心可诛,管她身后是何人何种势力,皆是不可饶恕。
琼荧打了个呵欠,疲惫的走到一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世人皆传安和楼楼主未过三十,想来这位来到这个世界后,也是混淆了自身的时间的。
不过这些不过是一些不重要的小细节,事已至此,再细想也没什么意思了。
另一边,艾白同样收到了消息。
暗七有些犹豫,只对着艾白说:“楼主下令处理干净,您看……”
万一她真的是您生母呢?
艾白斜睨了他一眼,眉眼不动:“假的。”
“啊?”暗七傻眼,可艾白已经进了婚房,隔绝了内外。
假的,他的娘亲,只有她一人!
艾白将杂念抿除,笑着走近了自己的新娘。
他挑起喜帕,且看那姑娘眉眼如画。
两人相视未言先笑,多少蜜语甜言都化作这焦灼的目光里了。
“你……你帮我拿了凤冠啊……沉死了……”苏玥红着脸说,说完便在心里轻淬了自己一声。
——这种齁死人不偿命的音调竟然是从她嘴里发出来的?
艾白以拳掩唇,轻笑出声,又在苏玥嗔怒的目光中快步上前。
凤冠足有七八斤重,压得额上起了红印。
艾白看着心疼极了,他轻抚红痕,情难自禁地问:“怎么不提前摘下来?”
进门之前,他原以为按照这位的脾气必定已经掀了盖头摘了凤冠……
当真是难为她了,分明是跳脱活泼的性子,却端坐着忍到了现在。
“不吉利……”苏玥小声嘀咕,她目光灼灼,面上微赧:“我知道你不会让我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