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幺不为所动，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盯着陶阳。

“我才不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幺幺奶声奶气地说。

陶阳面上讪讪，他嘀咕道：“我怎么能算是陌生人呢？咱们这两天不都见过吗？”

幺幺嘟着嘴，往玉娘身后一缩，用极其细微的声音告状：“姨姨，就是他在课堂上带头欺负我！”

没想到她会在这种时候翻旧账，陶阳被吓得噤声，他觑了眼玉娘的面色，忙好生哄道：“哪有呀！这不是和你闹着玩呢么？”

陶阳又从口袋里掏出块糖：“你大人有大量，原谅哥哥好不好？”

幺幺缩在玉娘后面吐舌：“你这么老，才不是哥哥呢！叫你大叔还差不多？”

陶阳心里咯噔一下，他揣摩着幺幺的面色，发觉她好似只是在随口玩笑，这才偷偷松了口气。

见幺幺没吃亏，玉娘干脆便没管，只任由他们两个小孩子扯皮。

等到了他们到了镇口，陶阳才用四块水果糖为代价，换来了幺幺一个好脸。

看着这一大一小走入人流中，陶氏愤愤不平地嘀咕：“这玉娘到底是怎么入得仙尊的眼的了？”

“就是啊，这姿容也称不上是那什么香什么色啊！”

“天香国色。”陶氏接口。

“这不是当村妇久了，连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了吗？”同行的妇人感叹。

陶阳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说：“仙尊爱她，咱们便敬她，有什么好议论的？”

简直不知所谓！

“咱们这些人啊，哪个不是因为仰慕仙尊才来的桃源村。”赶车的老大爷扶了扶头上的斗笠，古铜色的老脸上周围密布，一双浑浊的眼睛里清晰地倒映着人流。

“要知道，仙尊也不是非咱们不可。”老大爷淡淡地说：“障眼法，傀儡术，哪个不比咱们省事？”

陶氏尴尬的笑了笑，并不怕他，只说：“知道知道，咱们又没唐突了她。”

“只是啊……”陶氏长叹了口气：“她怎么就这般好命呢……”

长生大道啊……他们这些人遥不可及的东西……

分明仙尊伸手就能触碰，却因为这个女人停下了脚步，多可惜啊……

要是这个女人没了就好了……

陶氏难以自制地想，要是没了玉娘，岂不就无人可阻仙尊成就大道？

连带着他们这些追随者也能……

陶氏猛摇头，好不容易才将心底滋生的妄念压了下去。

另一旁，玉娘已经将毒蛇换成了银两。

店老板好似认识她似得，也没压价，爽快地付了钱，还给幺幺递了根竹签挑起的麦芽糖。

幺幺含着糖，脑中的思绪逐渐恢复清明。

比起那个与世隔绝的桃源村，这镇上倒是烟火气十足，空气中豆浆和油条的香气未散，还有小贩挑着馕饼沿街叫卖。

玉娘领着幺幺入了一间早餐铺子，大手一挥点了两碗鱼皮饺子。

他们坐在街头，和寻常妇人孩子混在一起，并不算显眼。

若非要说有什么突兀地地方，那便是幺幺这一身华衣了。

小女孩儿仪态端庄，和这简约的木桌长凳格格不入，就连捏着勺子的动作也标准的叫人挑不出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