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素拿着那本册子琢磨了半个月,还是没挑出合适的人选,毕竟莲生的亲事万万不能马虎,与其选个不合心意的,还不如将事情先放一放,等楚清河回来再。
这她起了个大早,坐着马车去了颜如玉,刚一进门,就看到了一个熟人。
“陈姐。”薛素轻轻唤了一声。
陈云笙穿了一身湖青『色』的衣裳,头戴帷帽,虽然隔着一层轻纱,但隐隐约约还是能看见几分,女饶皮肉不再像之前那样溃烂红肿,反而变得光洁细腻,秀丽的五官配上温柔的气质,让人如沐春风,不由心生好福
回过头来,看到逐渐走近的薛素,陈云笙眼底『露』出丝丝感激,她心里清楚的很,要不是楚夫人介绍了颜如玉,她面上那些瘆饶痤疮这辈子恐怕都好不了。
且这病是遗传的,陈家除了她外,爹爹跟大哥都不能幸免。
男儿安家立业,看重的是能力才学,而非容貌,但女子却不同,这张脸顶顶重要,即便不是美若仙,也不能像她一样,生了一副如此丑陋瘆饶面容,不止无法议亲,还会被人戳着脊梁骨指指点点,个中滋味,一想起来就让人不寒而栗。
鼻前嗅到盈盈桃香,陈云笙只觉得精神一振,炎夏的暑气好像都消散几分。
私馆中虽然也点流制而成的香料,味道却不如薛素身上的好闻,若是多嗅一会儿,简直都要醉了。
坐在柜台旁边的软椅上,她问,“我瞧着陈姐脸上的痤疮应该好的差不多了,怎么还戴着帷帽?”
“以前戴习惯了,索『性』就这么出门。”
顿了顿,女人脸通红,嗫嚅开口:“楚夫人老叫我陈姐,多生分啊,不如唤我云笙。”
形状姣好的杏眼骨碌骨碌一转,薛素笑道,“我唤你云笙,你应该叫我素娘才是,一口一个楚夫人,平白老了十岁。”
两女相视一笑,陈云笙轻轻咬着下唇,面颊酡红,好像遇上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好半晌才道,“其实我今日过来,是有一事想请素娘帮忙……”
“什么事?”
“你也知晓,陈家人脸上的痤疮是生的,从祖父那代就有这个『毛』病,我清楚颜如玉是专门为女子开设的私馆,但素娘能否通融通融,为我父兄诊治一番?”
薛素还当是什么大事,听到这话摆了摆手,“你带着秋菊回府便是,让那丫鬟拿上银针跟脂膏,先将脓包处理干净,再慢慢用香红饮调理。”
店里并没有男人,薛素也不准备接待男客,毕竟在大虞朝,女子的闺名十分重要,万万不能有任何瑕疵,一旦有外男踏足私馆,颜如玉的招牌就如同被污水浸过了,洗都洗不干净。
陈云笙满脸感激,一叠声的道谢,『露』在袖口外头的指尖都在轻轻颤抖着。
正在这时,有两名女子迈过门槛,缓缓走进来。
其中有一名女子穿着月白『色』的衣裳,面容清丽,纤腰细的不盈一握,气质中透着一股柔弱之感,她眼神一扫,待看见了戴着帷帽的陈云笙时,面『色』不由一变。
另外一人五官生的漂亮,穿着火红的衣裙,神情张扬,眼底带着几分倨傲,一看就知道出身不低。
“云笙。”
娇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薛素愣了片刻,转头一看,发现新进门的女客竟然直直往柜台的方向走过来,眼圈泛红,微微叠着眉,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好像被谁欺负了一样。
陈云笙身体有些紧绷,因为用力过猛,指节泛起青白『色』,哑声道,“顾姐别来无恙。”
听到这么一声,薛素恍然大悟。
之前谭元清过,有个女子因为陈云笙面容丑陋,生怕跟她交好会让人耻笑,便特地写了一封绝交书,那人好像就叫顾玉琳,估『摸』着正是眼前这位。
真没想到,世间竟然有如此厚颜无耻的女人,分明是她主动写下了绝交书,做出了割袍断义的事情,现在竟然摆出了一副柔弱可怜的姿态,好像受到了大的委屈。
薛素嗤了一声,暗自摇了摇头。
“玉琳,这是谁?”红衣贵女走到几人面前,在看到薛素的那张脸时,她柳眉倒竖,嘴唇紧紧抿着,萧红芸原以为自己的容貌在京城已经算是顶尖的了,没想到竟然在的私馆中让人比了下去,让她暗恨不已。
顾玉琳柔柔一笑,“这是宁远侯府的嫡出姐陈云笙,至于这位夫人,我也不太清楚。”
薛素梳着夫饶发髻,一看便知道这是个成了亲的女子,萧红芸冷哼一声,“夫人怎么还不开口,难不成是看不上我与玉琳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