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怡卿跟在春兰身后,缓步走到正堂。时隔一年,女饶容貌几乎没有发生半点变化,依旧梳着『妇』人发式,容貌秀丽可人。
薛素看到人来了,杏眼中便『露』出浓浓笑意,赶忙从八仙椅上站起身,拉着她的手轻声抱怨,“当初你要回到泾阳,我还能阻拦不成?竟然未留只言片语就走了,委实过分。”
刘怡卿面带愧『色』,哑声解释,“当初我离开簇,实在是有难言之隐,亏得呆在泾阳的庵堂中避了避风头,岂料山中无岁月,一晃便过了整年。”当初招惹到的男人,身份不凡,若是不远远避开,恐怕就逃不掉了。
顿了顿,她有些疑『惑』的问,“我刚回到京城,听辅国侯出事了?”
楚清河带兵去了边城,眼下时日尚短,消息还没传过来,但要不了多久,事情便瞒不住了,薛素也无需费心遮掩,“清河并无大碍,此刻他正在边关打仗。”
听到这话,刘怡卿终于松了一口气。知道她有多担心素娘,她自己的人生已经足够不幸了,好友能与夫君心意相通、举案齐眉,本事大的好事,若真成了寡『妇』……呸!辅国侯吉人相,肯定会平安归来。
“没事便好,没事便好。”默默念了几句佛经,刘怡卿笑着开口,“我爹娘将米铺开到了京城,交由我打理,日后少不得让辅国侯夫人多多照看生意。”
边着她边拱了拱手,那副神采飞扬的模样当真好看的紧。
“怡卿,你还这么年轻,就算先前所托非人,也不能永远沉浸在阴影之中,若你想要改嫁、”
“我现在没有那个心思,好生经营米铺才是正事。”在泾阳时,父母叨念的声音仿佛咒文,在耳旁不断萦绕着,闹得她头昏脑胀,若在京城也逃不过去的话,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话时,莲生端着金丝饼走到跟前,声音清脆悦耳,“刘姑姑,这么长时日未见,您越来越美了。”
“姑娘嘴真甜,莫不是抹了蜜?还是颜如玉的口脂中掺了糖?”
面对这样的打趣,莲生面颊泛红,模样甭提有多乖巧了。
刘怡卿手里捏着一块糕饼,秀气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她忍不住问了一嘴,“方才我坐马车经过颜如玉,发现对面的酒楼被人盘了下来,开了一间名为素心堂的店铺,这也是私馆吗?”
她每一个字,莲生的神情便阴郁一分,两指不断转动手钏,冷声答话,“素心堂根本不是什么私馆,而是一个名叫煦容的医女开的医馆。煦容精通医术,早先将濒死的村民从阎王爷手里夺了回来,然后又让锦月公主恢复容貌,这本事上有地下无的,令人大开眼界,只是不知她究竟是何想法,为何非要与颜如玉作对?”
听到这话,刘怡卿不由抿了抿唇,心中对素心堂生不出半点好感,毕竟素娘是她的至交,亲疏有别。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就算那位煦容医女的医术再高明,研制的脂膏汤剂也不一定有多出『色』,过段时日,等这股新鲜劲儿过了,生意自会如往常一般,源源不断。”
薛素轻轻点头,冲着莲生努努嘴,“看看你刘姑姑想的多明白,咱们开私馆一方面是为了赚得银钱,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京中女子更加美丽,若是将满腹心思全都放在素心堂上面,岂不是舍本逐末?”
莲生手一抖,神情有些怔愣,面『色』忽青忽白不断变换。
看到姑娘这副模样,薛素也没有打扰,由着她自己思索,也省的走错了路。
京中的刘家米铺已经修缮妥当,刘怡卿今晚好不容易得了空,便宿在了辅国侯府。
第二日一早,三人坐马车直接去到了私馆中,姑娘伸手掀开帘子,待看到对面的素心堂时,面上的笑意缓缓消失。
“怎么了?”刘怡卿问道。
伸手指着素心堂门口,莲生眼底怒意涌动,怎么也没想到煦容竟如此无耻,“先前颜如玉在门口摆了摊位,给城中女客发了不少匀面膏,眼下素心堂竟然做出了这等东施效颦之事,用的竹盒还与咱们的一模一样,也不怕冻死在外面!”
闻得此言,薛素探头往外看,脸『色』一点点阴沉下去。
看来昨日她高估了煦容的心『性』,即使此女救了落水的村民,人品也不见得有多高尚,此刻就如同嗅着肉味儿的疯狗一般,势要压颜如玉一头。
刘怡卿不免有些担心,低声问,“素娘,你准备如何应对?若是继续放任下去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煦容医女治好了锦月,背后有公主的支持,手头肯定不缺银钱。若是颜如玉不惜成本,将私馆中的脂膏汤剂一一分送,虽能扳回一成,但主动放血割肉并非长久之计,一日两日还好,若是持续个一年两年的话,她承受不起这样的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