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位名满京城的神医,皇帝眼底带着淡淡笑意,问,“闫大夫,你给阿衡诊治了一段时日,可发现了他的病因?”
俊秀男子缓缓颔首,解释道,“先前在王府时,草民已经跟王爷过因由了,他之所以会瘫痪在床,是因为大夫施针之际,不心刺破了脊柱处的死『穴』,导致下身经络损毁,无法行走如常。”
见自己的所作所为被人公之于众,煦容脸庞上的血『色』霎时间消失殆尽,她无比心虚、无比慌『乱』,恨不得立即割去闫濯的舌头,免得他再胡言『乱』语,蛊『惑』人心。
“据民女所知,镇南王中了剧毒,他不能行走与周身毒素有关,而不像闫大夫所言,是银针刺破了死『穴』所致。”煦容张口反驳。
平心而论,闫濯从没有将林家人看在眼里。行医不止要靠赋、靠『药』方、靠技艺,也需要无暇无欲的心『性』,他本『性』疲懒,不愿与人打交道,诊治的病患并不算多,但对待每个病人时,都用了全部的心思,不敢有丝毫怠慢,毕竟底下没有什么比人命更为重要。
但林家人却全然不同。
在他们眼中,人命根本比不过权势名声、金银财帛,为了能将这些俗物弄到手,他们使出了浑身解数,林父跟闫氏联姻,骗取了一部分的『药』方,亏得他那位姑祖母还有些成算,临死前请了位族老庇护林莞,又将桃木珠交给女儿,这才没让闫家的宝物落到了这些人手郑
祖辈们得到的教训深深印刻在闫濯心中,他对林家人自然极为鄙夷。
“医女言之有理,毕竟让人瘫痪的法门有许多种,像这种利用『药』材相生相磕办法,只有林家人最为精通,借此杀人于无形,手段还真是高超。”闫濯不由冷笑。
林朝月自持身份,不欲与辈呈口舌之快,但瞥见陛下突变的面『色』,她心底咯噔一声,高声辩驳,“闫大夫,你莫要含血喷人,你三番四次地诬赖素心堂,无非就是为了辅国侯夫人罢了,此女是你的表妹,只可惜罗敷有夫,就算你起了心思,依旧没有半点用处。”
皇帝拧紧眉头,冲着闫濯发问,“闫大夫竟与辅国侯府沾亲带故?”
“启禀陛下,这辈分万万不能这么论,薛氏的祖母出身闫家,的确是有些亲缘,但薛氏的母亲却是林家的嫡女,若要算个亲疏远近,恐怕林家也脱不开干系。”瞥了林朝月一眼,男人目光极为冰冷,仿佛在看着一个死物。
皇帝不通医术,他将这些人带到御书房,是想给镇南王讨回公道,眼见着事实真相上蒙着一层『迷』雾,无论如何也散不尽,他不由抚额,“阿衡,你相信谁?”
镇南王自然是相信闫濯的,不过他自有跟帝王一起长大,对他的心思也能『摸』出几分,知道皇帝不欲动林家母女,若是自己执意杀死她二人,怕是会触犯颜。
面皮抽动了下,中年男子瓮声瓮气道,“凡事都要讲究证据,医者相互驳斥,臣实在无法分辨,莫不如先将此事延后,过段时日再。”
这话当真进了皇帝的心坎儿里,他不由拊掌,连声道,“今折腾的时间不短,朕会让刑部彻查,你们先回去吧。”
罗戈虽然粗壮蛮横,却也不是个傻子,对于这样的处理结果,他心中涌起阵阵不满,将要发作,就被王爷拍了拍手背,他一咬牙,推着板车往外走,期间发出骨碌骨碌的声音。
闫濯扫也不扫林家母女半眼,兀自迈入御书房,等人全都离开后,皇帝以手托腮,漫不经心的问,“这世上真有延年益寿的宝『药』吗?”
余公公站在旁边,将帝王的言语听得一清二楚,却不敢应声。
前朝时求仙问『药』的皇帝足有三位,他们轻信道人,不理朝政,整日痴『迷』于炼丹,最后弄的民不聊生,才给了身为将军的太祖机会,一举掀翻前朝,建立了大虞。
若是陛下真走上了这条不归路,这可如何是好?
余公公心中不住叹惋,急的满嘴都是燎泡,偏偏这些事根本不能告诉外人,否则他这条命就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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