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字砸在孟行悠心上让她的小心脏又一次很没出息地乱了节奏。
孟行悠抓住试卷塞进书包里故作镇定:“你有事吗?”
“有。”迟砚抬头看了眼讲台,见贺勤没注意这边才压低声音继续说,“景宝想养猫,闹着周末去买我想着你养过有经验,周末一起去?”
孟行悠的小心脏回归到正常频道跳动得很失望:“就这事儿?”
“不然呢?”迟砚反问。
“你不觉得自己用晏今的声音邀请我周末去买猫,是一个很过分的行为吗?”孟行悠拉上书包拉链没好气地说。
迟砚却没能及时跟上她的频道:“我哪过分了?”
“你竟然为了一只猫不惜牺牲自己的色相来引诱我。”孟行悠恨自己对声音几乎为零的抵抗力叹了一口气,“你大可不必如此不就是买猫吗我有空,下次记得用本音跟我说话,少用晏今的伪音。”
迟砚的智商回到正轨,抓住孟行悠话里的漏洞,拖长音问:“你很懂啊,还知道本音和伪音。”
“”
糟糕,暴露了。
“可惜你那个不喜欢晏今的证据已经毁尸灭迹了不然现在还能给你看看。”迟砚又补了一刀。
孟行悠简直想去撞豆腐自杀一时之间不知道是羞耻更多还是慌乱更多:“你少自恋了粉你不如粉个猪!”
情绪上来没控制住音量孟行悠说完就知道完蛋了,教室一片死寂,像是在为她刚才的冲动无声鼓掌。
贺勤慷慨激昂的周末放假小作文还没说完,被孟行悠一打断,过了几秒就接不上了。
“孟行悠,不要辱骂你的同桌。”贺勤清清嗓子,象征性教育了两句。
孟行悠理亏,闷声应下:“知道了,老师。”
一碗水要端平,是贺勤一贯遵守的教学原则,看见迟砚嘴角在上扬,他及时鞭策,半开玩笑道:“迟砚你也别乐,男生要对女生宽容一点,你怎么在你同桌眼里混得连猪都不如,周末回去反省反省。”
迟砚忍住笑,跟着说:“知道了,老师。”
与此同时,后桌的霍修厉和吴俊坤不负众望,又一次发出了猪一般的笑声。
马上要放三天假期的愉悦充斥在整间教室,这个时候的笑声比平时有感染力得多,几秒之间,大家跟被点了笑穴似的,笑得快生活不能自理。
孟行悠:“”
迟砚:“”
贺勤:“”
最后贺勤无奈,只啰嗦了两句收尾,就把班上的学生给放了。
孟行悠站起来看时间,这比她跟孟父说的十分钟整整少了一半的量。
看来后桌那两位擅长猪一般笑声的同学也不是一点用也没用,孟行悠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难为迟砚被这么一闹,还惦记着猫的事儿,他让霍修厉在教室等着,书包也没拿,抬腿追出去。
孟行悠走得快,迟砚追到楼梯口才追上她,扯住小姑娘的书包,见她回头一脸“老子不爽”的样子,迟砚有点哭笑不得。
“所以你是有空还是没空?”
孟行悠本来也没想真生气,可是这时候要是态度太好,她岂不是很没面子?
对,得端着。
“几点啊,在哪?”孟行悠故作为难皱了下眉,疯狂给自己加戏,“你说说,我看有没有跟我的行程安排撞上。”
她要台阶,迟砚就给她一个台阶,配合道:“下午两点半,我们来接你。”
孟行悠想到上次因为迟砚家里的司机送他回家,老爷子不开心得差点给孟行舟那个事儿逼打电话告状的事情就头疼。
她一张嘴可解释不清第二次,而且这周末孟父孟母都回来了,一个比一个难对付,要是被家里人知道她是跟一个男同学出去,估计这学期都别想周末出门了。
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
孟行悠脑子转得飞快,已经有了主意,依然端着架子装深沉,沉默一阵儿后,十分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行,看在景宝的面子上,我就陪你们兄弟俩去一趟,来接我就算了,家里管得紧不好解释,你说个地方,我们在那等就行。”
迟砚记性好,加上孟行悠上次说得地名太过特殊,正常尚能记住一二,更不用说他。
带景宝出门只能让家里司机开车,左右都是接,迟砚思忖片刻,找了一个方便孟行悠的地儿:“那就你们大院外面的公交站。”
孟行悠没意见,本来还想掰扯两句,可是看见孟父发短信在催,她不好多逗留,挥手道别:“成,那明儿见,走了。”
“明儿见。”
目送孟行悠消失在楼梯口,迟砚才回教室。
霍修厉张罗着晚上去哪嗨,看见迟砚回来,走过去也叫上他:“太子,今晚一起玩。”
迟砚难得有周末不用去苍穹音改剧本,没什么兴致:“你们去,我回家。”
霍修厉嚷嚷起来:“别啊,你一个暑假不见人,这开学这么久,好不容易周末看你有空,一起玩玩。”
迟砚把霍修厉的手拿开,坐在椅子上收拾书包,不为所动:“闹腾,不去,我明天还有事儿。”
霍修厉一听“有事儿”,眼神都变了,凑上趴在他课桌边,调侃道:“什么事儿啊?我刚刚看你出去追孟行悠了,你跟她有情况?”
迟砚不知道霍修厉一爷们哪来的八卦劲,扫他一眼,淡声问:“你脑子除了黄色废料和八卦还有什么?”
霍修厉捂着自己胸口,深情道:还有你,我的太子。“
“滚。”迟砚笑骂,把东西装好拿起书包,拍拍霍修厉的肩,“你们去玩,我回家了,答应了景宝陪他玩拼图。”
霍修厉知道劝不住也不再多言,跟个怨妇似的,长叹一声:“您这还没谈恋爱就这么难约了,以后谈了我怕是在您这不配拥有姓名了。”
“我又不会谈。”
迟砚还是那句话,跟后面的钱帆和吴俊坤打了声招呼后,拿上书包走人。
钱帆和吴俊坤不知道迟砚家里的事儿,听他说这话是第一次,觉得新鲜调侃了句:“咱们宿舍这位爷这条件都不谈恋爱,咱们还谈个屁。”
“话不能这么说,这位爷不谈,但多少妞儿的美梦都得破碎,破了之后,咱们这种普通人不就有机会了吗?”
“你说得好像有道理。”
霍修厉听完,好笑地哼了声,不紧不慢补充道:“他不谈?老子看迟早的事儿。”
吴俊坤一头雾水,问:“我怎么没看出来?太子爷每天除了跟同桌说说笑笑,都没跟别的妞儿玩啊,上哪找妞儿谈恋爱去?”
霍修厉抬起头,盯着他:“坤儿啊。”
吴俊坤笑:“啥事儿?哥。”
霍修厉挥起手往他后脑勺一拍,恨铁不成钢地骂了句:“老子看你就是凭本事单的身。”
吴俊坤捂着后脑勺,委屈且懵逼:“不是,哥,我说的是事实啊。”
“事实你奶妈,给老子闭嘴,个直男傻逼玩意儿,脸上俩眼睛全他妈是摆设!”
吴俊坤:“”
k,闭麦,他闭麦。
孟父孟母这个月在外面忙市美术馆的事,好不容易回一次大院,老太太亲自下厨房张罗了一桌子菜,孟行悠作为唯一在家里的孩子,又毫无意外地吃撑了。
吃饭后,一家在客厅闲聊。
老爷子对孟父的生意一向甚少过问,当年孟父违背老爷子的意愿没去当兵的事儿,过了这么久,还是老爷子心里过不去的坎儿。
戎马一生最后儿子没有继承衣钵,反而毕业张罗起建筑公司,现在生意越做越大,更是不可能回头从政了。
陈年旧事不能提,孟行舟不在家,话题绕着绕着,又落在孟行悠身上。
孟母还记着转班那茬,瞧了眼女儿,气不打一处来:“你在平行班过得怎么样?是不是快月考了,你别成天想着玩,好好复习。”
孟行悠求生欲满满:“一切都好,特别的好,对了,这周咱们的黑板报拿了第一名呢,我是主力军。”
孟母听得直皱眉:“你怎么还管黑板报这种事?自己成绩都差成那样了还玩这种不着调的。”
孟行悠的心沉下去,有点笑不出来:“班级活动怎么就不着调了”
“高考是你一个人去考,不是集体合作做完一套题,你都十六岁了怎么还这么幼稚,一点都不知道着急,你哥就从没让我操过心。”
孟行悠心里窝火,小声嘀咕:“可不是没操心吗,你跟我爸压根不管我哥,不然我哥能你俩斗气逢年过节都不回家吗”
孟母眼睛一瞪:“孟行悠你再给我说一遍!”
老太太及时出来圆场,把孟行悠护在自己身后:“行了,你跟孩子置什么气,这好好的周末,尽说不开心的事情。”
孟行悠也没什么心思在这里待着,趁机说:“奶奶,我上去写作业了。”
老太太摸摸孟行悠的头:“去,好孩子。”
回到卧室,孟行悠闷闷不乐拿上睡衣和平板去浴室泡澡。
泡澡泡一半,孟行悠想起明天跟迟砚去买猫的事情,赶紧从浴缸里坐起来,扯了张毛巾擦干手,给裴暖发信息。
“江湖救急,我一会儿跟我家里说我明天是跟你去图书馆自习,你别拆我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