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景宝今天没有刨根问底小朋友还是对礼物更感兴趣。
景宝见孟行悠手上提的东西凑上前去毫不客气挤开迟砚牵住孟行悠的手两个眼睛跟淬了光似的:“悠崽你手上拿的什么?是不是吃的?景宝的礼物在哪里?”
尴尬的气氛被打破,孟行悠倏地松了一口气她跟着景宝进屋到客厅沙发坐下先把水果递给迟梳:“来得匆忙也不知道买什么姐姐你别见怪。”
迟梳笑着接过东西,让阿姨去厨房洗洗,弯腰坐下来:“你才是客气,大过年还专门跑一趟,中午一定要留下来吃饭。”她今天不上班,一改平时干练严肃的打扮,高领白毛衣配毛呢阔腿裤头发随意披在肩头,温和不失气质。
姐弟三人性格大不相同,可相貌都是极好看的,虽然景宝情况特殊每次都戴着口罩可是露出来的眉眼瞧着长大后也是个勾小女生魂儿的主。
这一家人的基因也太好了生出来的孩子个顶个的好看。
但说来也奇怪,孟行悠两次来迟家都没看见长辈,不管是迟砚、迟梳还是景宝,也从未提过关于他们父母的只言片语。
想来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家务事,他们不说,孟行悠也不会主动问。
孟行悠见景宝坐在旁边跃跃欲试,把拼图从袋里抽出来,递给他:“这是送给景宝的。”
景宝是第一次收到出家人以外的人送的礼物,特别兴奋,但还记得哥哥姐姐平时教的礼貌,捧着盒子问:“谢谢悠崽,我现在可以拆开吗?”
孟行悠心里软得不成样,摸摸他毛茸茸的头发:“可以,你看看喜不喜欢。”
拼图被店家精心包装过,景宝拆得很小心,最后打开盒子,看见里面的内容,眼前一亮,把礼物拿给哥哥姐姐瞧,颇有炫耀的意思:“是拼图,景宝最喜欢拼图了!”
迟砚把最上面的拼图底稿抽过来,入目的场景很熟悉,多看两眼就认出来,是家里的大阳台。
一个小朋友和一只猫坐在软垫上,猫趴在小朋友的腿上,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小朋友侧头看着猫咪笑,画面都是暖色调,画风偏卡通,看着挺暖心的。
上学期办黑板报,迟砚见过孟行悠的随手涂鸦,她应该是正儿八经学过的,有点功底,卡通画和素描都会画,他不懂这方面,只觉得她画出来的东西,跟景宝小时候看的画报也差不多,想来不会太差。
底稿右下角有一小行字,写得也特别q,迟砚认出是孟行悠的笔迹。
“新年快乐,小太阳。”
还真是有心了。
迟砚把底稿放回去,对着已经兴奋过头的景宝笑了笑:“景三宝,姐姐夸你是小太阳,你不夸夸姐姐吗?”
景宝捧着拼图想了想,然后偏头问:“哥哥,小太阳是什么意思?”
迟砚看了眼孟行悠,没说话。
孟行悠没看懂他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没深究,只回答景宝的问题:“就是你很可爱,我很喜欢你的意思。”
景宝这下听明白,捧着拼图咯咯笑:“那悠崽也是小太阳。”
迟梳在旁边听得直乐:“姐姐和哥哥呢?”
“姐姐、哥哥还有悠崽。”景宝的视线扫过在场的每个人,童言童语,三分懵懂七分真,听着更让人心软,“你们都是景宝的小太阳。”
孟行悠注意到迟砚和迟梳听完这句话,眼神里都涌上了些许水汽,心里骤然一酸,同时也觉得幸运。
于景宝而言,迟砚和迟梳是不可替代的人,她认识他短短几个月,竟然有幸跟他们排在一起。
很开心,但是也很心疼。
景宝的世界太小太小到每一个走进去的人,都可以在他那里变成一个宇宙。
吃过午饭,景宝拉着孟行悠一起玩拼图,一大一小在客厅坐着,屋里暖气开的足,地板也是温热的。
四宝时不时跑过来捣乱,两人刚拼好一小块,四宝往上面一躺,求摸求抱抱一通乱滚,快一个小时,连一个小角落都没拼好。
景宝被四宝闹得不行,把它抱起来,拿给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迟砚:“哥哥,你抱着四宝,它老捣乱。”
迟砚接过来,放在自己腿上,摸都没来得及摸一下,四宝就抬起爪子给他一掌,随后跳下沙发,又跑到了孟行悠的脚边。
“”
迟砚甩了甩手,有点不爽,出声叫它:“四宝,过来。”
四宝头也没抬一下,反而冲孟行悠喵了一声,奶声奶气的,别提有多软。
孟行悠放下拼图,把四宝抱起来,用手指摸它的下巴,四宝舒服得直舔她的手。
景宝看看迟砚,又看看孟行悠,纳闷感慨:“为什么差别这么大?”
迟砚双腿搭在茶几上,没好气地看着猫,扯了下嘴角:“因为它是公猫。”
“可四宝从来不打我。”这个理由并不能说服景宝,完事他又补了一刀,“咱们家,四宝就打你一个人,哥哥,你说这是为什么?”
“”
迟砚中午吃的饭都快被这话堵得消化不良。
孟行悠把四宝放下,让它自己去玩,余光瞥见迟砚吃瘪的样子,不免好笑,抬头对景宝说:“因为你哥哥没你可爱。”
景宝眨眨眼,粲然一笑:“景宝没悠崽可爱,悠崽最可爱。”
迟砚:“”
算了,他何必坐这里。
迟砚拿过遥控器把电视关上,准备起身上楼躲清静,这时,家里的门禁可视电话突然响起来。
今天除了孟行悠,没有别人说要过来,这电话响得突兀得很,迟砚抬腿走到玄关,把对讲器的录像打开,看见楼下单元门外站着的人,脸瞬间沉下来。
电话还在响,景宝和孟行悠见迟砚站在玄关没动静,纷纷停下手上的动静看过来,但两个人都很默契的没有出声。
单元门外的人完全没有消停的意思,迟砚过了半分钟,把话筒拿起来,冷声对下面的人说:“你们来做什么?”
下面的人大声喊道:“这大过年的,你不回来,只有我们做长辈的来看你了,小砚快开门。”
迟砚开始不耐烦:“不用了,你们走,家里有客人。”
“你这孩子越发没礼貌了,我们开车都开了俩小时,哪有赶我们回去的道理!”
“是你们自己来的。”
“迟砚,你不要太过分了!”
迟砚心里很清楚,单凭这样嘴上说,是没办法把人打发走的,顿了几秒,他对那头说:“等着。”
挂断电话后,迟砚走到客厅,一把将在沙发上打盹儿的四宝抓起来,许是感觉他情绪不多,四宝难得没有耍性子,任由着他把自己扔到景宝怀里。
迟砚脸色跟平常无意,甚至还能听出一丝刻意端起来的温柔平静,他蹲下来对景宝说:“你带悠崽去房间玩拼图,好吗?”
景宝抱着四宝,听话地点点头:“好。”
孟行悠也没多问,三两下把地上的拼图收拾好拿起来,临上楼前,犹豫几下,还是问了句:“你不方便的话,我就先回了。”
迟砚轻推了一把景宝的背,看他抱着猫上楼后,才对孟行悠说:“没有不方便,我反而要麻烦你。”
孟行悠愣了一下,试着问:“什么事?”
“一会儿你陪景宝在卧室待着,我这边这边处理好了,给你发微信。”这些破烂事儿一两句说不清楚,家里的对视电话又响起来,迟砚眉头紧拧,只说了结果,“我没给你发,就不要让景宝下楼,把门窗关好,能隔音。”
又是关门窗又是隔音的,听得孟行悠心里直发毛。
迟梳听见楼下的动静,也从书房出来,看见迟砚一脸凝重不耐的表情,瞬间猜到九分:“大伯他们?”
迟砚“嗯”了声,看向孟行悠:“行了,你上去,我回头跟你解释,景宝拜托你了。”
“好。”
孟行悠见两姐弟脸色都难看,纵然有百个问号,也憋在心里,没再多问,转身上楼。
走进景宝的卧室,孟行悠按照迟砚说的,把门和窗户都关上,怕小朋友多想,关窗户的时候,她特地摸了摸胳膊:“好冷啊,景宝我们把窗户关上好不好?”
景宝坐在地毯上抱着四宝,点了点头。
门窗关上后,孟行悠发现景宝这间卧室安静到不行,连呼吸声都能听清楚。
孟行悠把疑虑压下去,摆出一个笑脸,把手上的拼图倒在地毯上:“我们接着玩,刚刚拼的都被四宝滚没了。”
景宝兴致不高,他松手把四宝放下去,沉默不说话。
孟行悠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因为连她自己也搞不清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