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砚的表情语气都不对劲孟行悠说不上哪不对脑子乱糟糟的一团,话到嘴边说出来也是前言不搭后语:“什么幸好,我不是故意忘记的,那个赵老师让我对对对,赵老师就是赵老师。”说着,孟行悠看向身边季朝泽,给迟砚介绍,语速飞快“这是赵老师以前带过的学生季朝泽学长中午他请我们参加竞赛的人吃饭吃完有点晚了我就去图书馆了。”
听孟行悠提到自己季朝泽伸出手,笑着跟迟砚打招呼:“学弟你好,怎么称呼?”
迟砚盯着他伸过来的手虚握了一下表情很淡疏远之中带着似有若无的敌意:“迟砚。”
季朝泽会意却没在意眼神在孟行悠和迟砚身上轮了一个来回心头了然对孟行悠说:“那你们聊我还有事悠悠回见。”
“”
悠悠?
悠什么悠,悠悠是你叫的吗?
我都没叫过,你才见过她几次就叫上了,臭显摆什么。
迟砚目光一沉,舌头顶了一下上颚,没说话。
孟行悠对季朝泽挥了挥手,礼貌地说:“好,学长慢走,有机会我请你吃饭。”
“”
还请他吃饭?
你怎么不请我吃饭,你都一个多月没跟我吃过饭了。
现在吃了他一顿就要回请他一次,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迟砚感觉自己再待下去非变异成喷火龙不可,季朝泽往办公室走,他也转身往楼下走,越过孟行悠身边时,被她叫住:“你去哪啊?”
迟砚停下来却没回头:“睡觉,困。”
孟行悠被他扑面而来的怨气熏了一身,脑子一头蒙,问:“都快上课了还睡什么觉,你中午要跟我说什么?就在这说吧。”
迟砚一口闷气卡在中间,发泄不出去更咽不下去,一边往下走一边回答,没什么好脸:“忙忘了,想起来再说吧。”
孟行悠简直莫名其妙,追了两步,继续问:“那要是下午老师问我,你怎么没来上课,我怎么说?”
迟砚这下连理都不理了,径直往下走。
孟行悠压住火气,扒着楼梯扶手,脑袋向下望着迟砚,冲他吼了声:“迟砚,我跟你说话呢!”
迟砚在楼下懒懒散散只应了声:“说我没心情,翘了。”
孟行悠一拳打在棉花上,顿时:“”
我靠。
什么大少爷臭脾气,谁招你惹你了,跑我面前摆什么臭脸。
谁要惯着你,我不伺候了!
爱上不上,不上拉倒!!!
孟行悠跺跺脚,满脸怒气往教室走。
新的一周刚开始,每个人课桌上还有书本试卷成山扎着,算是一周中少有的整洁时刻,午休铃响完还没过多久,班上没人来,空空荡荡的。
就是因为空,孟行悠一走到教室门口,别的没注意到,一眼就看见堆在自己和迟砚桌子上的泡沫箱子,一大坨立在那里,一看就不是教室里会出现的东西。
这周轮座位他俩轮到最后一排,最后一排空间最大,照理说这种大体积的东西,迟砚应该放在地上才对。
孟行悠怀着好奇心朝座位走去,打开泡沫箱子的盖子,一股强烈的榴莲芒果味在鼻尖环绕。
她探头往里看,注意到甜品店的lg,心里咯噔一下,把冰袋移开,放在最下面的沙冰已经化成了果汁,但是包装严实,一点也没漏出来。
泡沫箱旁边还放着两个小纸盒,孟行悠打开看,是榴莲班戟和红丝绒小蛋糕,都是她最喜欢吃的。
甜品店是不送外卖的,店主不差钱,佛系开店佛系赚小钱,玩的就是一个格调。
所以这些东西都是迟砚买的?
可是他无缘无故买这些做什么,他刚刚不还说自己才回来吗?
这榴莲芒果冰看起来至少放了两个小时以上,如果是迟砚买的,他刚刚才回来,这沙冰也化不了这么快才对。
怎么想都是前后矛盾,孟行悠摸出手机想问个清楚,拿出来一看,什么时候关了机她都不知道。
孟行悠起身去楚司瑶桌肚里拿了充电宝和连接线,充了几分钟,手机才亮起来。
孟行悠赶紧开机,她今天觉得手机开机速度格外慢。
好不容易开机,桌面跳出来,孟行悠正想点通讯录,手机跟得了狂犬病似的,疯狂震动起来,微信提示有新消息进来的声音没了停顿,连起来好像是个肺活量特别好的报警器在尖叫。
不止是微信在跳,未接来电也在跳,孟行悠戳了几下屏幕,手机根本不听使唤。
得亏是没换多久的手机,经得起这波信息轰炸,画面不至于卡死。
孟行悠把手机放在课桌上瞧,从头到尾看下来全部是来自迟砚,有零星的垃圾短信或者其他朋友发过来的消息,也很快被迟砚铺天盖地的信息给刷了下去。
她感到很震惊,不是一般的震惊,是非常特别极其爆炸震惊。
迟砚甚少跟他主动发消息,这种发的消息数量几乎要把手机震嗝屁的事情,是头一回。
孟行悠盯着手机屏幕出神,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涌上心头,但她不敢随便相信。
好不容易等手机消停下来,孟行悠拿起手机,搁着充了快十分钟的电,电量还是1。
她心情有点澎湃还有点飘,实在经受不住看一半信息手机突然罢工这种刺激。
所以在看信息之前,孟行悠先看了眼充电宝,确认还有两格电够充好一会儿的,才放心地打开了微信,从第一条开始看下去。
“我回学校了,在教室等你。”
“你人呢?”
“班上人都走完了。”
“十分钟了孟行悠。”
“你吃饭去了吗?”
“你在哪吃?我来找你,发个地址过来。”
“孟行悠,半小时了。”
“你吃什么饭吃这么久,满汉全席啊。”
“悠二崽,回我。”
“但你电话怎么关机了?是不是没电了?”
“蠢手机快叫你主人充电。”
“你叫没叫啊?”
“你是个成熟的手机了,应该学会自己发电了知道吗?”
“孟行悠实话告诉你吧,我给你买了好吃的。”
“榴莲芒果冰,但是你再不来,你只能喝果汁了,还有甜点。”
“图片jpg。”
“看清楚了吗?这么多,都是你的。”
“快来吃。”
“一个小时了,孟行悠。”
“你该不会忘了吧。”
“什么金鱼脑子,这你都能忘?”
“冰都化没了,你这种金鱼只能喝水。”
“孟行悠。”
“我饿了,我还没吃午饭。”
“但是我快气饱了。”
“你给我记着。”
“孟行悠,我记住你了。”
百感交集,或许也就她现在这样了吧。
孟行悠退出微信,看了眼通讯录图标上面那个数字。
34通未接来电。
迟砚说了谎,他哪里是有事刚回来。
他明明坐在这里,在教室等了她一个中午。
还幸好你没来。
幸好。
幸什么好。
明明一点都不好。
等了那么久人都没来你不知道走人吗?
电话明明都关机了你不知道不用再打了吗?
微信发了几条都没回复你不知道适可而止吗?
你平时的聪明劲儿去哪了?
微信发这么多刚刚在楼梯口你怎么没多蹦一个字出来啊?
还学会说谎了,学什么不好学说谎。
说句真话有那么难吗?
孟行悠握着手机趴在课桌上,酸甜苦在心里轮了一圈,感觉比写一整天的试卷还心累。
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
不是从迟砚嘴里说出来的话,不是迟砚亲口承认的事情。
她一个字都不要相信。
绝对不要。
我不要变成你勾勾手指就会走过去的傻瓜。
我要做你张开怀抱欢迎我进入你世界里的一朵花。
迟砚沉着脸回宿舍的时候,正赶上宿舍的人出门。
霍修厉是唯一知道他今天中午要做什么的人,迟砚一中午没回,他还以为事儿成了,连一会儿到教室冲两人说的祝贺词都在脑子里过了好几圈。
可现在看见他这副“全世界都欠我一个孟行悠”的怨夫脸,霍修厉觉得那套祝贺词今天大概是用不上了。
吴俊坤和钱帆见迟砚脸色不对,本想问两句,被霍修厉一个眼神给打了回去。
迟砚脱了校服外套随手扔在书桌上,脱了鞋直接上床,把被子抓过来盖在脸上,一言不发。
“”
看见平时一贯精致上床必须换套干净衣服的公子哥今天糙成这样,吴俊坤和钱帆的嘴巴张得可以塞进一个鸡蛋。
这他妈是遭受了什么绝世打击才能丧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