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叹了口气,避开了夜亦谨的眼神:“不久前,朕就派太子去过靖州,只可惜那陈同舫什么都不肯说,也不肯吐出兵权。太子回来后说此人嚣张不堪,狂妄自大,不把朝廷放在眼里。朕才因此更加坚定地要把靖州军收回朝中。”
太子怎么也掺和进来过?夜亦谨不动声色地轻蹙了一下眉,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但他的表情只是一闪而过,很快恢复成淡然的样子,没人察觉。
沉吟片刻后,夜亦谨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臣在数年前曾与陈同舫有过一面之缘,他并非那般不讲道理之人。许是因为这些年来病痛缠身,陈将军脾气见长,不喜接见生人,太子又急着为朝廷解决靖州军之事,导致太子与其之间生了误会。”
他说话很有技巧,在皇帝面前既没有对太子的行为多加评判,也帮陈同舫不正常的举动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果然皇帝在听了他的话之后,眉头舒展了些。
见皇帝态度松动,夜亦谨趁热打铁,上前一步礼数周到地对皇帝行了一礼:“皇兄若信任臣弟,臣弟愿带宫中的太医去一趟靖州,替皇兄查明那陈同舫不肯归顺的原因。”
“一来既可以让太医再确定一番陈同舫的病情,二来也可以借此机会再试探陈同舫的态度。”
夜亦谨的话合情合理,皇帝也挑不出错处。他心情复杂地看着自己这个能干的亲弟弟,权衡之下,还是下了旨:“那就让夜王带人去一趟靖州,处理陈同舫和靖州军之事。”
待身旁的文官将圣旨拟好,皇帝取过自己的朱印盖上,亲自起身走到夜亦谨面前递给他,待夜亦谨双手接过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笑着注释夜亦谨,本就细纹密布的眼角拧出一道深深的褶皱:“辛苦你了,刚从边疆回来,歇不了几天又得离京。”
夜亦谨表情淡泊,却也没失了礼数:“为国尽忠,是臣弟的本分。”
见自家弟弟这么沉稳,皇帝也是感慨地叹了口气:“咱们兄弟二人许久没有坐下来好好喝一杯了,今日你就留在宫里,配朕吃顿饭吧。”
夜亦谨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他看了看窗外的日光,心想不知道此时叶冰凝是否被皇后宣进了宫。
正当他出神,皇帝又突然想起了些事情,对夜亦谨道:“前几日太后听说你回来的消息,还念叨了几句,待会儿用过午膳记得去看看太后。”
“是。”
叶冰凝陪着皇后接待了那些从宫外过来的世家女眷。她站在后面,看着众人向皇后行礼,发现今天来的小姐们还不少。
虽然都很面生,但叶冰凝却察觉到这些女子的年纪都和她相仿,都是些十六七岁的女子。心中升起些不安的疑惑,叶冰凝偷偷地问身边的小桃:“皇后开赏花会为何只请年轻女子?”她去年也参加过皇后的设的赏花宴会,那时候不仅有世家小姐,更多的是朝中各位官员的夫人,怎么这次却没请那些年纪略大的夫人们呢?
小桃也摇摇头,她这还是第一次进宫呢,对于宫里的规矩一概不知:“奴婢也不知,只是……这个场面,奴婢总是觉得……”
“觉得这个场面倒像是给哪位皇子挑选妻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