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血统还真是好用……’系统一说陆易就想起很久以前他们几个师兄弟去寻坐骑的事情,貌似最拉风的就是容谦的坐骑了。对方说是随便找的,他们几个当时还觉得他在骗人呢。
‘也要看用在什么时候吧。他养父母就觉得他晦气,只要带着他上山,就连只蚂蚁都不会出来。’系统适时泼冷水。
‘……’听起来是挺惨的。
陆易顿时对这个血统没有了任何期待。
*
我是死了吗?
容谦躺在那,晕晕沉沉地想着这个问题。
他的胃已经不痛了,反倒是暖洋洋的,像是喝到了世界上最甜美的粥。
他觉得这要么就是幻觉要么就是他死了,反正不太可能是真的。
毕竟母亲已经死了,世上不会有人再无条件的对他那么好。
养父母眼馋母亲留下的那几间房子,主动提出来要收养他,可刚收养,他们就变了颜『色』,『逼』着他去做事,做不好就没有饭吃。他做了,却仍旧得不到他们一丝喜爱,只觉得家里多了一张要饭的口,态度愈发恶劣起来。
养父表面上带着他上山说是去打猎,实际上是想拿他去当诱饵,谁会带着刚满四岁的孩子去捕猎呢?但可能是天上的母亲在保佑,别说是野兽了,就连蚂蚁都没出来一只,只能无功而返。
养母也好不到哪去,每天都在屋子里找母亲留下来的财产,找不到便拿着他撒气,到了最后,干脆撕破了脸皮,不止是屋子,连屋檐下都不准他睡了。
他就是这么睡在外头被雨淋湿得的病。
村里人看在眼里,却都装作没看见,枉费母亲生前帮了他们那么多。
现在他要死了,他们或许是嫌晦气,或许是怕他死后报复,用一张木板把他抬到了山上的破屋里,他躺在木板上冻得发抖,两口子却在低声商量着回去该怎么和村里人交代。
怎么交代?容谦想笑,但又笑不出。他想叫他们不用这么大费周章了。谁又在乎他是死是活呢?
他躺在这间屋子里,躺了三天,终于要死了。
或许死了,就可以摆脱这一切了吧。
娘,我好想你……他喃喃地念着,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如果是山脚处的小路已经被杂草掩盖得完全看不见,半山腰的道路未经修葺也是泥泞不堪,须得小心行走的话,那越往上,这路就越好走了,多年前来这时,山顶的路还陡峭得很,一个不小心就会打滑,现下却被人砌成了一层一层的台阶状,台阶上头铺着大小不一的石头,杂草也被除得干干净净,可以说和村里那几条常走的路没有区别,甚至还要更好。
王翠翠和王铁柱两个爬了这么久的山总算遇到了一条看上去尚可的地段,尽管父母不准他们大声喧哗,可耐不住『性』子的两人还是扎堆走到了后头,两只脑袋凑到了一起,时不时的漏出了一点笑来。
陈秀花夫『妇』并没有去管他们。这对夫『妇』的全部注意力都已经被山顶住的那个神秘少年给吸引住了,住这附近的少年他们都有数,没听过谁失踪,更没听过谁家孩子跑来这山上的。
不是附近的人就更好办了……王发财『摸』了『摸』藏在怀里的刀,『露』出了个嗜血的笑,他甚至还不用去想怎么把人伪装成意外死亡。
眼看台阶只有一两步就能到木屋处,一行人停了下来,王发财打了个手势,陈秀花拽着两个孩子藏到了大树后头,随后王发财自己也躲了起来。
木屋仍旧破旧不堪,被吹坏的屋顶刚拿草给补了起来,补得歪歪扭扭,不好看,但足以遮挡风雨,剩下的枯草也被主人整齐的堆到了空地边,和砍柴用的木桩放在了一起。
屋子很破,木头与木头间的空隙不仅不能隔绝外界的声音,甚至还把屋内的声音放大了几倍。他们听到了一个脚步声,随后,摇摇欲坠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走了出来,穿着一身白『色』短衣,衣服细节处虽处处粗糙,连他们自家做的衣服都不如,可料子却是他们未见过的好料子,雪白如玉,平白在阳光下晃花了王翠翠的眼睛,她有些红眼地扯了扯母亲的衣服,撒娇地小声说道:“娘……”
“我也要!”王铁柱不甘示弱的瞪了妹妹一眼。
急什么?陈秀花没好气的看了看儿子女儿,可回头再看那身衣料时,已经是瞧着自家所有物的眼神了。
另一侧的王发财也无声地『舔』了『舔』嘴角,眼底的贪婪盖过了全部。
身形单薄的容谦在他们眼中就像是一头待宰的大肥羊,此时的按捺只是在琢磨着从哪处开始下刀更好罢了。
殊不知,当他们产生贪欲爬上这座山的时候,已经是别人的猎物了。
容谦木牌里的青龙诡异一笑,黑『色』的漆自动覆盖住了背面,木牌重新变得平淡无奇,当容谦弯腰的一瞬间,它变以一个相当刁钻诡异的角度从领口跳了出来,但就是这样一块平平无奇的木牌,却在第一时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搞什么鬼?容谦蹙眉,木牌是他贴身放着的,他自然能感受到对方的不寻常,他抓着它,刚想放回去的时候,另一个尖锐的女声响了起来。
“娘!是容谦!是容谦那个小畜生!”
把他的名字和畜生连在一起骂的,除了养父母一家不做他想。容谦神『色』一变,不等他看向声音的来源处,一对中年夫『妇』就已经带着他们趾高气扬的儿女跳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