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混乱地想着,胡乱地哭着,找不到一个可以蹭鼻涕的肩膀。
杨斌不会突然出现,也不会知道我在想他。事实上他早已经把我们的联系方式都删除了。他不想让我们看到他的窘迫。
此刻杨斌正神情恍惚地坐在柯少强的面前,有点不敢相信现实的美好。
杨斌收到了自己的第一笔家教报酬,不多,只有四百五十元。但是这是他三小时赚的。
“哥,这也太多了吧。......这,我不要这么多。”杨斌说话有点语无伦次。不过钱真是个好东西,杨斌自己都没察觉,已经把柯少强的称呼改成叫哥了。开始杨斌以为每次练球是一小时,结果居然是三小时。这也意味着,他的每个月的收入翻了三倍。
柯少强脸一板:“喂,咱说好的价格是一小时一百五,你不要是毛意思啊。你丫是看不起我啊!”
“不,不是,大哥,那个.....”杨斌急的满头汗。难得有事情能让杨斌脸上表情这么丰富。杨斌是真的没想到自己能赚这么多,他有点不敢收桌子上的钱。但你要说让杨斌不要,他内心深处其实也是舍不得的。毕竟这几天吃馒头吃的有点反胃啊。
柯少强看到杨斌这表情,忽然哈哈笑了起来:“弟弟,赶紧收起来吧。真不多,这是北京正常的价格。”其实他没说的是,他老爸给他的费用是每次练习一小时。剩余那三百是他自己填进去的。
柯少强自己没想过做什么老好人,但怎么说呢,她似乎很喜欢杨斌的倔强和大城市年轻人所没有的淳朴。杨斌那紧咬嘴唇的嘴唇和冰冷而不太成熟的脸,让他感觉心里很难受,就像是自己的弟弟在学校受了欺负。
杨斌小心翼翼把钱收起来,给李思羽发短信,却收到谢晓燕的回复。
思羽丢手机了?杨斌想回拨过去,却拨不通了。
貌似也没太大关系。杨斌想。等到回家的时候找思羽就可以了。
然后,杨斌开始打喷嚏,一个,两个,三个。
......我感冒了。杨斌总结。
我在球场中央嚎啕大哭:“死杨斌,你死哪里去了,我才不替你打球.......嗷......”
多年以后,不论是阿曾还是杨斌,都表示最佩服我的不是球技,而是我旁若无人波澜不惊淡定从容岁千军万马吾往之的哭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