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曾在开学第三天的早晨就来家找过我。
“昊子,出来锻炼啦。”阿曾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站在门口冲我说。他略带不安的眼神暴露了他的不自信。
“不去啦,我现在天天锻炼累得要死,早上就不出去啦。”我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又补充了一句:“再说,现在有点冷。”
“啊?早晨冷吗?”阿曾习惯性地挠挠头,不知道怎么接话:“哦,那我自己去锻炼了。”他可能想,九月的早晨,应该不算太冷吧。我摇摇头。笨嘴拙舌的阿曾甚至连我为什么没去上课都没问出来。
嗯,有时候还是挺冷的。这里毕竟是山城。唐朝有个老和尚说,看山是山看水是水。我看这天凉了,天自然是凉的。
小溪从来没找过我。但是我猜她一定会从阿曾哪里打探我的消息。
也许会。
杨斌打来电话问我去哪里了。他应该是从于方方那里要到的我的电话。但我和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沟通。
“你现在在哪里?”
“体校。”
“为什么?”
“打羽毛球啊。你呢?”
“燕京羽毛球青年队。”
“喔。那挺好的。”我不知道他怎么去的燕京体校。但想到他能去那里一定很开心。他不想说,我问他他也不会说的。我俩在电话里互相沉默了一会,杨斌似乎想打破这种沉闷。
“你也挺好的。”杨斌说。
“李思羽不在了。”我觉得我应该把这个事情告诉他。
“我知道,我问于方方了。”然后我俩就又是一阵沉默。我感觉杨斌比以前更冷了。我一直都不太会和他聊天。电话里杨斌似乎叹息了一声:“挂了吧,你好好锻炼,加油。”
“嗯。你也是。”我说。最后一句应该是杨斌说的最长的一句。也许时间太长没联系,就会生疏?我和阿曾或者小溪会不会也这么逐渐生疏?想到这里我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不过,杨斌能在燕京的青年队打球,那岂非他是专业的运动员了?那不是可以领工资了?听说得个世界冠军能一次领百万奖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