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起来,少年的我是那么的任性和随意,而且自我。
我丝毫没有考虑到父母的担忧和心痛,也没有考虑到我和阿曾要面对多少困难,更没考虑我这种突然不进国家队的行为,给相关的人造成了多大的困扰。
后来过了很久我才知道,先是聂建华教练拨通了姬云龙教练的电话,问这种情况怎么处理。他不想废掉一个好苗子。姬云龙教练则是打电话和柯少强的父亲要了一张特别批文,我的事件才算平息。不过二位教练都很替我惋惜。
9月1日,当所有新生开学的日子,我和阿曾坐着晃荡晃荡的绿皮车,再次出发去了燕京。
出发前小溪红肿着眼睛给了我一个大塑料罐,里面是满满的钢镚:“昊哥,这里面是一百六十八块四毛钱,你带着零花。”小溪说。她的脸也有些红。
“小溪,你是不是昨晚哭啦?你放心啊,北京很近的,我有空就回来看你。你想我也可以去看我啊。”我笑嘻嘻地说。
“真的?”小溪的两眼亮晶晶的,接着似乎是给自己分辨:“我才没哭.......人家....人家昨天晚上数钢镚,钢镚太多了,我输了七八次才数清。”小溪说。
“哈哈,笨丫头。”我收下了小溪的钢镚。蚊子再小也是肉。何况我也对未来的生活有些迷茫和不安。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在北京找到一份工作,不管合适不合适。
“那个,阿曾,你说我们能在北京找到工作吗?”我有些不自信地问阿曾。之所以坐绿皮车是我感觉老爸给的盘缠有些少。
“一定能的。”阿曾肯定地回答:“奶奶说善良的人走到哪里都有人帮扶。”
“你奶奶真好,她还告诉你什么啊?”我有些羡慕阿曾,她奶奶总是支持他做的一切决定。
阿曾眼圈一红:“奶奶给我缝了二十双鞋垫。她说怕外面买的鞋不舒服。”
哎,相比之下,我的爸爸妈妈就没考虑那么多。妈妈只是红着眼圈不理我。爸爸则给了我两千五百元:“花光钱如果还找不到工作,就赶紧滚回来。”这是爸爸的原话。
“你看,我父母比你奶奶差远了。”我不无抱怨地对阿曾说。
“奶奶也给了我两千五百元......阿曾不无得意地拍着自己的口袋。口袋里空空的似乎没有什么鼓鼓囊囊的东西。
“阿曾,不对啊,你口袋里似乎没有钱啊?”我有些好奇地问。
阿曾把头凑到我耳朵边,呼出来的热气弄得我耳朵痒痒的,一边把着我的手让我摸索:“在这里,这里.....”直到我快要摸到他的裤中关键部位的小秘密位置我的手指才触摸到了硬硬的一叠纸币。我哑然失笑:“阿曾,你奶奶居然把钱装到了你的内裤?”
“嗯。是缝到了我的内裤。奶奶说我出远门,怕我把钱弄丢。”阿曾毫不尴尬地点头。然后又看看我:“你的呢?”
老一辈的思维真和我们不一样。我想。
“我的在这里放着。”我指了指自己的背包。我的钱包和洗漱用品我都装到了双肩背的最外层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