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我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完,阿曾居然呜呜哭了起来。我更不知所措。
“阿曾,到底怎么了啊。是剧组有人欺负你了吗?没事,大不了咱不去了。”我胡乱猜测。
“他们.....他们骗人......”阿曾抽泣着说。然后磕磕巴巴地说了事情的经过。
阿曾的口才很不好,再加上说的时候一直没停过委屈地哭,过了大半个时辰我才弄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最早阿曾应聘的是群众演员。可第二天去上班,剧组却没让阿曾干任何演员的事情,而是让阿曾扛道具箱。第二天如此,第三天第四天同样如此。憨厚的阿曾直到一周后才问,什么时候能让他演戏。那个负责人却不耐烦地说,并不是天天要群众演员,一个月最多一两天而已。
“那我平时扛箱子算不算钱?”阿曾还不敢相信,鼓足勇气问到涉及自己利益核心的问题。
“那个是工作义务,当然不算钱。”负责人理直气壮地说。
阿曾还太善良,不懂得这个社会其实有许多套路。而且,我俩都不懂,人心其实叵测,世事本来艰难。
我脸色苍白,强颜笑着安慰阿曾:“阿曾,没事的啦。”我用的是阿曾平时的口气。
“大不了我们再找个好工作嘛。你看,我这边的进账不是逐渐在增多么。”我说。
“可是,可是那六百元......”阿曾还想着那六百元。我也想要回那六百元,可理智告诉我,那六百元是根本要不回来了。如果再去要,徒生是非,徒增烦恼罢了。
“阿曾,就当我们交给社会的学费吧。”我说。
月底的时候,我和阿曾买了两串烤肉串。一人一串。
加在了泡面中。阿曾的泡面多泡一个馒头。
蛋炒饭对我俩,已是奢望。
“卖花啦,新鲜的玫瑰......这位小哥哥,你要不要买一束给恋人?没有恋人?也没关系啦,玫瑰可以带给你爱情的幸运......”我脸上绽放着灿烂而市侩的笑,在天桥上兜售着自己花。我的脸上,丝毫看不到生活的窘迫。我的话中,丝毫感受不到人生的迷惘。阿曾失落和痛苦的时候,我唯有笑着坚强。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
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
山头斜照却相迎。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
也无风雨也无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