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的云压得很低,天边还泛着黄。
这几天天气一直发闷,雷要打不打,连雨都下不下来。
我望着窗外,忍不住叹了口气。
屋内开始变得昏暗起来,日记本上密密麻麻的字开始忽大忽小,有些看不大清。
我放下日记本,想要从沙发上起身,却觉得一阵晕眩,小腹传来一阵阵的疼痛。
最近总是这样,莫名其妙地头晕,又莫名其妙地腹痛。
我撑着沙发边停了好久,那疼痛感才逐渐减弱,只是头还有些晕晕的。
我挪着身子走到玄关处,开了灯。
顿时,屋内一片明亮如昼,顶上吊着水晶灯明晃晃的,一时刺得我眼疼。
客厅一侧的鱼池里,一尾锦鲤还在游着。
池沿的暗灯映得水幽幽如碧。
以前这池里有两尾锦鲤,一大一小,成双作对的。
贺瑾言特别爱护他们,平时都是亲自喂食的。
只不过,有次,他在外地出差,我见那池里的鱼好几天没进食了,便好心从厨房取了些鱼食,想喂给它们,哪知道,我一个不小心就洒多了,结果那尾小锦鲤就胀肚而死了。
我当时又心虚又慌张,觉得自己就是个杀人凶手。
要知道贺瑾言把它们视为珍宝,他甚至可以在鱼池旁看它们看一天,却不愿意多看我一秒。
显然,它们的地位比我可高多了。
要是让贺瑾言知道我杀了他的宝贝,他估计会杀了我让我给它殉葬吧。
年纪轻轻地,我还不想给一条鱼陪葬,于是,我趁着他没回来,赶紧去花鱼市场,带着那尾小锦鲤的残骸想找一条一模一样的给补上。
那天我几乎跑遍了整个城市的花鱼市场,才总算找到了和那条一模一样的小锦鲤。
我还特意问了老板,是不是一样的品种,老板说是的,还说它俩就是一母同卵。
同不同卵我不知道,但是看着这俩一样的个头,一样的颜色,我反正是信了。
虽然那次花了一大笔钱,怕贺瑾言发现我用他的卡,我用得还是我自己私藏已久的私房钱,着实让我心痛了好久,但只要贺瑾言看不出来,这钱也算是花的有价值。
但结果却是,贺瑾言出差回来,他一进门就发现小锦鲤换了,就跟孙悟空的火眼金睛似的。
我还记得那天,是我们结婚以来,我第一次看到他发这么大的火。
我逼他娶我的时候,他都没发这么大的火。
我当时真的觉得,他会掐死我,然后让我给它殉葬,我甚至都想好了先求饶再逃跑的一系列途径。
不过,还好,他虽然混蛋,还没那么混蛋。
只是他二话不说,就把那小锦鲤捞出来,扔掉了。
然后头也不回地就走掉了。
我至今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明明长得一模一样,就老板都说是一母同卵了。
真是白瞎了我花这么多的钱。
从那之后,他很久都没跟我说一句话。
所以现在我每次看到这鱼池,我就自动远离三尺远,就当它根本不存在一样。
饿不饿,吃没吃食,都和我没有关系,我身上可不想再背负一条鱼命了,更不想又要花那么多钱,结果还被扔掉了。
想到那次花的钱,我至今心脏都疼。
墙上的钟摆当当当地敲了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