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这世界上一定有天才,但是我相信,那不是我。
因为,从樱桃园回来之后,我并没有如克瑞斯说的那样特别幸运地获得参赛的灵感,相反,像是困入了死局。
既没有灵感,又没有收入来源,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毕竟我连住的地方都是顾未生的,我可不好意思再问他要钱了。
俗话说,同是天涯沦落人。
和我一同有这烦恼的是克瑞斯。
我没想过像克瑞斯这样的富家子弟也会缺钱,起初,我以为他开玩笑,了解清楚后我才知道,原来这家伙翘着学业偷偷跟着我们来中国,没告诉家里,结果,因为学校的教授给了他老爸打电话,他老爸逼他回巴黎,他死活都不想回去,所以,他父亲一气之下,断了他的生活来源。
难怪他宁愿在顾未生家低头凑活委屈着,也不愿潇洒地一走了之。
我对他说:“克瑞斯,中国有句古话叫做身在福中不知福,说得就是你们这种纨绔富二代,不愁吃不愁喝也不愁吃穿,不就是让你念书嘛,至于搞什么离家出走嘛。”
哪知道,我话刚一说完,他就跟被点燃的炮仗一样,立刻急了,“Su,你不懂!我爸爸是在逼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我有我的志向,我有我的梦想,可是他总是让我做不喜欢的事情,我讨厌他!”
克瑞斯满脸的愤恨。
我看着他,摇摇头,“果然是年轻啊。”
其实我知道克瑞斯的梦想是什么,他家是服装世家,他老爸就等着他学业有成后,把他们家族企业的设计部交给他,哪知道这家伙的志向并不在设计,而是在金融,他说他的志向是做比尔盖茨。
我劝他回去也可以做金融,他说,他父亲觉得学金融的人浑身都是铜臭味,一言不合就跟你谈钱,完全不懂艺术,不懂美感。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想起了贺瑾言,他就是那种浑身铜臭味的资产阶级。
克瑞斯说:“所有搞艺术的人都会跟你说,别谈价钱,艺术是无价的。无价?别搞笑了,那些知名设计师艺术家,在看到那些大牌收藏家还有那些资产阶级的时候,恨不得在自己的脑门上贴个条形码,明码标价。”
他说他不愿意去成为那个求别人投资,求别人给钱的人,他要做主宰。
我听完他的宏伟志向后,忍不住拍拍手,告诉他:“年轻真好。”
而现在就是,两个拥有志向的人,眼下即将连饭都吃不起了。
果然,梦想不能当饭吃!
克瑞斯忍不住哀嚎:“好歹我们也是名牌大学的学生,竟然会沦落到这个地步,Oh,No!”
我打算不再理他,决定出去走走,毕竟没有钱会自己跑来家里的,机会是自己上门找的。
我在街上走了好久,抬头的时候,正好看到“梵蒂”的大招牌,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可以进入梵蒂该有多好。
走得有些累了,我去街边买了一个冰激凌。
这两天我给许多的服装厂投了简历,但他们都拒绝了我,甚至我连实习生的资格都没有。
而且,他们拒绝的理由都是因为我年纪太大,又没有什么工作经历。
我握着冰淇淋一个人发呆着,手上的冰激凌渐渐有些融化了,我想丢掉却又舍不得,于是,我便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喝着甜筒里融化的冰淇淋。
黏黏腻腻的,甜得发苦。
我站在街边,有些茫然地看着面前得服装产区。
这个城市的服装工厂扎堆儿在老开发区,尘土飞扬的水泥路十分狭窄,路边无精打采地站着几棵落满灰尘的香樟树。
其实这里面不乏有一些在本市交的上名的服装厂,比如拉格瑞斯,索图雅,艾凡等等......
这些厂名基本都是老板紧跟时代潮流,然后灵机一动凑出来的英文名字。
它们唯一的特点是生产着无数版型基本垃圾,颜色基本恶俗,设计基本抄袭的服装,然后再走向各个服装批发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