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瑾言对着周助理示意了一下，她便走了进来，等她走到办公桌前3米远处，才指着她的鞋子，问克瑞斯：“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你也是艺术学院的，那么以你的眼光来看，你觉得这双鞋子怎么样？”

克瑞斯愣了愣，看向那双八厘米高跟的凉鞋。

若是他没认错的话，这是一双华伦天奴的经典铆钉款高跟鞋。

纤细的皮革绕过白皙的脚面，形成两个优美的螺旋曲线。完美包住脚趾的带子，不多不少、分毫不差的距离，消减了后面踮起的脚跟作用在脚趾上的压力，卸掉了八厘米的力量，使她的双脚如履平地般舒适。

“不错，是双好鞋子，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华伦天奴的经典款。”

贺瑾言点点头，“不错，的确是华伦天奴的鞋子。但如果按照刚刚你们的理论，可以去捡几条裁剩下的皮革，然后买一个鞋底，用鞋胶粘好，不是也可以穿吗？反正工厂都要处理边角料的。”

克瑞斯被他的话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的本意好像不是这个吧，但是眼下，他只能讷讷地说：“鞋子......还是不一样的，讲究楦型。”

“那么衣服就不一样？八块五的白T，捡来的边角料，虽然不合身，面料差，做工差，但是凑合一下，也是一件衣服，甚至还可能物美价廉深受别人的喜爱？”

贺瑾言站起身，走到周助理的身边，端详着她的鞋子，“多少钱？”

“六千五。”

周助理轻快地吐出了一个数字。

“你们呢？是不是八块三也能做一双？”

贺瑾言望着克瑞斯，面带着讥嘲的笑意，“你觉得会有多少人愿意穿着廉价的八块三的衣服？没有人会愿意一直穿着低廉凑合的地摊货，只会追求名牌，说一句难听的，你们八块三的成本，甚至连一件名牌最次的水货都做不出来。”

“我们不会做水货的！”

“我不在乎！但是，你思考一下，你们八块三成本的衣服寿命能有多长？”

克瑞斯不再说话了，脸颊有些通红。

不得不说，他说得没错。

就连他自己，也是追求名牌，Gucci，Chanel等等。

周助理对着贺瑾言点点头，说：“贺总，李总已经来了。”

“告诉他，我现在没空见他。上次谈的那个项目，我再追加三千万，同时，我会派一个财务总监去，让他现在就回去。”

贺瑾言回身在椅子上坐下，目光始终在克瑞斯的身上，“现在，我有一个上午的时间，听你仔细谈一谈你们的项目。你可以修改一下要和我谈的方案，慢慢跟我说。”

克瑞斯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许久，他才开口：“其实，我来，只是想借一万块钱......”

他冷笑，打断他的话，“我知道，我还知道，为什么会由你来，而不是苏念沐自己来。我想，你的本意其实不是来借钱的吧，要是我没猜错，应该是来替苏念沐要账的吧。这么说吧，我可以给你们钱，但是，前提是，我希望她自己来跟我谈。”

“她，她有事......”

“她现在能有什么事？地摊摆不了，又能做什么事呢？”

克瑞斯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一般，有些慌张，“你怎么知道我们地摊摆不了？”

“在夜市摆地摊需要租摊位，而租摊位则需要一次性交六个月的费用，是七千二。你们就摆了一次，就被城管给赶出去了，你的形象特殊，城管见过一次就不会忘记，如果不解决这个费用，你们将永远没办法在夜市继续摆摊位......”

“你怎么会......”

克瑞斯像是突然知道了什么似的，指着贺瑾言说不出话来，“我知道了，那天晚上的城管是你.....”

贺瑾言冷笑一声，“不错，是我，只要我打一声招呼，你们将永远无法在任何夜市免费摆摊位，所以，你们要想继续做生意，这个摊位费是必须要支付的。”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们回国了，早就知道我们摆摊位，也早就知道我来的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