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冒着寒冷打了几网兜鱼的渔船,陈子云就会摆出一副挑挑选选的模样,在对方彻底不耐烦之前,他会选一两条比较顺眼的鱼买了,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放生。
当然如果是刚好到了饭点,那这些小东西就不会那么走运了,找一家附近的小酒店,让厨房代为加工,直接上桌。
陈子云在汉水之畔,一待又是半个月,直到有一天他早上起来推开窗户发现外面已经是白皑皑的一片。
“还真下雪了啊!”
陈子云问小二要了一盆热水,舒畅的洗漱了一番,又在大厅中享用了早餐。今天与以往不同,大厅的中央已经放置了一个大大的火盆,里面的几根大柴烧的火红。
有几个看上去像是商人的摸样的男子,正围坐在火盆旁边,看他们衣服上还在冒着雪水融化后的水汽,知道这些人怕是连夜赶路来的这里。
陈子云问店家要了一把伞,就冒着这小雪的天气出了门。尽管店家再三的劝说,陈子云穿的如此单薄,这样的天气还是不要出门的好。
最少也应该去成衣铺子里买一身厚实一些的衣物穿着再出去,他们小店正好与城里的成衣铺子相熟,可以帮着跑腿买,还不收跑的费用。
陈子云笑着跟掌柜的抬了抬手,就自顾自的往门外去了。
目的地自然还是汉水之畔,只是这次的目的不单单只是为了找人了,陈子云看着这漫天的雪,不知为何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可这畅快似乎还只到自己的喉头,一下子还不能喊叫出来,非要找个能激发这一畅快的地方不可。
千里汉水,还未因这一场小雪而结冰,不过那本来应该崩腾不息的江水,却似乎变的凝稠了,变的沉甸甸的。似乎就是一江的水银直接压在了这汉水的河床上,也不再流淌。
对岸的山在苍黑的天色映衬下显得低矮,而山头沉积了一晚的雪,像是把山又截去了半截。
好似这一场雪,把这河水压的沉默了,山也不再威武。而那低矮的云,似乎是这天也要压下来了。
陈子云伫立在岸边,没有如往常一般去游走,去寻找,就那么静静的站着。他的目光渐渐没有了焦距,似乎是在看远处的山,又好像是在瞧近处的水,或者是在望天上的云。
山,水、天三者仿佛就是一副静谧的画,而站在这三者之间的陈子云就是闯入这画里的人物。
然而,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知道为何,这本来静默着的画突然活了。不是陈子云动了,而是他手上的伞动了,斜斜的从他手腕上掉落下来。
然后便消失了,消失的不是掉落的伞,而是那个本来应该拿着伞的陈子云。
然后又出现了,出现的也不是已经消失的陈子云,而是一道惊破天的的红芒。那红芒在这乌沉沉的天地之间,冲天而上,随即又一闪而逝。
等这红芒跌落,落到了一只如玉的手掌之中,又被仔细的收回到袖中。
伞不再掉落,同样被一只手抓住了伞柄,重新回到了那人的头上,继续为他遮着雪。
陈子云的手从伞下伸出,他在接着天上掉落的雪。这本没有什么稀奇,稀奇的是这落在他手中的雪花却没有一片被他的体温融化的。
而更为奇异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往他手掌中飘落的雪花好像都是一对一对的来,就像是两个双生子一般。
摊开在他的掌心里,细看这些雪花,左右两片竟然是一模一样,仿佛就像是被什么东西从中间分毫不差的劈开似的。
“探花郎啊探花郎,终于算是让我摸到你这飞刀的些许精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