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呼.......吸.......呼.......”
韩侂胄在几次如老牛喘气一般的呼吸之后,神情已经回复了那往日的平静。随即他朝着院子的一出假山招招手,一个穿着劲装的汉子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
“大人?”
“找人跟着二老爷,保护他,也不要让他乱来,免得被赵汝愚那老东西利用。这过河拆桥的混蛋,竟然敢对官家说什么‘外戚不可言功’,让我的谋划功亏一篑。
早晚有一天,我要报此大仇。”
韩侂胄眼睛微微一眯。在场的几人,似乎在这大暑时节掠过了一道大寒天的冷风。
“是,老爷。”
劲装汉子躬身答道。
“等等。”
韩侂胄突然叫住了正打算离开的劲装汉子。
那汉子有些疑惑的看向他,韩侂胄眼角瞟了一眼那几个低头呆立着的两男两女。
劲装汉子眼神一悚,随即沉默的点点头。
韩侂胄走出了小院,对里面传来的惨叫之声置若罔闻。真正知道陈子云身份的整个韩家不过三人,现在父母已经去世,就剩下他自己了。
自己刚才因为神情激动,泄露了一些,但还来得及挽救。这几个仆人杀了也就杀了,倒是看护院子的这些护卫不知道要不要一起处置。
“算了,这些人就当是留给子云的吧。”
韩侂胄有些疲惫的自语了一句。他前段时间刚和赵汝愚一起发动了“绍熙内禅”,宋宁宗刚刚登基,他因为翼戴之功,在皇帝心中地位亲近。
可没想到赵汝愚这个小人,竟然打了他一耙,让他与本来想获取节度使之职失之交臂。
这段时间他正在奋力的奔走,可不管是交好的达官显贵,还是自己的姨娘吴太后,都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帮自己。
让他这段时间尤为憔悴,感觉被整个朝堂所孤立了一般。其实他也明白,主要原因还是在赵汝愚这个兼代参知政事、右丞相、枢密使的如今第一权臣身上。
赵汝愚作为“绍熙内禅”主要功臣,谁也不敢这这个时候违拗他。就算是刚刚登上皇帝宝座的宋宁宗,难道心里就对这位敢行废立之事的宗室不忌惮吗?
嘿,等着吧,赵汝愚,我就不信你能得意一辈子。
陈子云并不知道,那几个刚刚见了一面的伺候自己的仆人已经被灭了口。估计他就是知道了也不会过问,毕竟那几个对他来说其实也只是陌生人。
在这个时代,家奴的命运本来就在主人家的一念之间,卖身可不是随便卖的,那是将肉体与灵魂都一起卖了的啊。
对于临安,这个南宋的都城,陈子云还是有几分好奇的。
要说繁华其实还不如元朝的大都,毕竟那可是一个横跨欧亚大陆的帝国之都。
但是要是说道人文气息,这个建造在江南的诗词达到巅峰时代的城池,确实有几分自己的骄傲。
酒楼妓馆罗列,才子佳人并行,街上便是人流织起的网罗,川流不息的叫卖。更不用说还有个声名响彻天下古今的西子湖,文人骚客多少为这千古美景折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