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等了一个多时辰,骆建勋又将裸背拳和胡家拳都练了一番,便听到庙外一阵噪杂的声响,人声鼎沸,却是犹如开庙会一样,热闹非常。
骆建勋当即朝殿门口看去,只见胡斐手里钳制一人,身后跟着不少乡绅,地痞流氓,破落户子弟以及凤天南的手下,蜂拥而来。
看到骆建勋,胡斐就是一愣,随即想到骆建勋刚刚离开的时候说他在前面等自己,难道,他知道自己会来这北帝庙不成。
却说胡斐与骆建勋分别之后,便去了凤家的产业捣乱,凤家在佛山镇上开了一家大典当,叫作英雄当铺;一家酒楼,便是这家英雄楼;又有一家大赌场,叫作英雄会馆。三处产业乃是凤家支柱,胡斐前去捣乱,为的便是引出凤家人,果不其然,便引出了这凤天南的儿子,凤一鸣,也就是胡斐现在手中钳制之人。
胡斐决心为钟家报仇,心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凤家冤枉钟家小子偷吃鹅肉,我便说你偷吃凤凰肉,同样在北帝庙前,破开你的肚子,验证真假。
看到骆建勋,胡斐虽然心中疑惑,却没有忘了自己的目的,伸手将凤一鸣往地上一推,抬头向着北帝神像,朗声说道:“北帝爷,北帝爷,你威灵显赫,替小民有冤伸冤,有仇报仇。这贼厮鸟偷吃了我的凤凰肉,但旁人都说他没吃……”
他话未说完,猛觉背后风声飒然,左右有人双双来袭。他头一低,身子一缩,那二人已然扑空。他双手分别在二人背上一推,砰的一声,二人脸对脸猛地一撞,登时晕去。只听得一人高声怒吼,又扑了上来。
胡斐一侧身间,乘势一带,只见刀光闪动,一条肥水牯似的粗壮大汉已在身旁掠过,一刀径向凤一鸣头顶砍落。来人见状,危急之际手臂一偏,一刀砍在地下青砖之上,砖屑纷飞。
只见胡斐三两下之间,便将这几人击败,还空手夺白刃,从他们手中夺下一柄钢刀,端是威风凛凛,看的骆建勋暗道,大丈夫当如是,若是自己的功夫能够如胡斐一般,哪怕弱上几分,怕是此刻下场的,就是自己了。
见来人击败,胡斐拉住凤一鸣的衣襟,向上一扯,嗤的一响,露出肚腹肌肤,横过刀锋,向挤在殿上的众人叫道:“他是否吃了凤凰肉,大家睁大眼睛瞧个明白,别说我冤枉了好人。”
旁边四五个乡绅模样的人一齐来劝,都道:“好汉爷高抬贵手,若是剖了肚子,人死不能复生,那可不得了。”
胡斐回头怒喝:“那钟四嫂剖孩子肚子,你们何以便不劝了?有钱子弟的性命值钱,穷人的孩子便不是性命?你们快回家去,每人把自己的儿子送一个来,若不送到,我自己上门找寻。我的凤凰肉若不是他吃的,便是你们儿子吃了,我一个个剖开肚子来,查个明白。”这几句话直把那几个乡绅吓得魂不附体,再也不敢开口。
正乱间,庙门外一阵喧哗,抢进一群人来。当先一人身材高大,穿一件古铜色缎袍,双手一分,大殿上已有七八人向两旁跌出数尺。只见他上唇留着两撇花白小髭,约莫五十来岁年纪,右腕戴一只汉玉镯,左手拿着一个翡翠鼻烟壶,俨然是个养尊处优的大乡绅模样,实不似个坐地分赃的武林恶霸,只是脚步凝稳,双目有威,多半武功高强,不是凤天南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