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或,你来作甚?”太子妃露出和蔼的笑容,殷或随在骆荣身后而来,之间先帝驾崩,谢英又是一力站在骆荣一派,她自然知道其中关系。
“舅母,陛下并非恶意,只是陛下身体抱恙,时日无多,才出此下策,烦请舅母体谅。”殷或在对待一些长辈的时候,态度极好,
太子妃有些惊讶,“此话怎讲?陛下气色上佳,并无异状。”
殷或面不改色地讲故事,“宫中秘术罢了,陛下患此病已久,病入膏肓,先前命我带尚清去南境,便是为了磨炼他,也积累些声名人脉,如今我顶了恶名,日后南境近百万兵马,便是他坚实的后盾。陛下传位于他,自然是深思熟虑过的。”
“是吗?”太子妃有些迷惘,疑惑地又问了殷或一遍,
“舅母且信我一次,尚清有帝王之才,朝中直臣也会全力辅佐,且放心就是。”殷或好话说完了,接下来就是棒槌了,
“再者,舅母不为骆澜考虑,也要考虑考虑我大昭的国计民生吧,”
“我先前执意同时和天耀梁国两国交战,便消耗了不少的财富,而北疆虽已降服,却仍有不臣之心,”
“稍有不慎,三方同时反扑,便是我大昭危难之时。”
“陛下龙体乃是国祚绵延所在,如今这般,他国岂不会趁虚而入?”
“舅母好好想想吧。”
殷或上面的话不是危言耸听,大昭看似繁盛,花团锦簇,但实际危机重重,
呃,不过对于善于抓住机会的人来说,这是挑战,也是机遇。
千古一帝,一统大陆的机遇。
……
此时夕阳西下,周围笼罩着一层浅红色,温暖舒适。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街上,凉风习习,街角清静人少,
“还不能说吗?”殷或低声询问,
“小或,我身中剧毒,缘由复杂,便不多说了。”骆荣目光温和很多,如同多年前,眸色清淡,静谧渺茫的少年。
“什么毒?是否能解?”殷或皱着眉问,
“反正昭京没有解药,”骆荣回答,
之后,骆荣寻了间茶楼,丢给小二一块碎银子,拉着殷或去了雅间,
他坐下,指尖碰了碰眉心,声音恬淡,“你且看着,”
青年额头,一点浅红,缓缓晕开,如同胭脂一般浅淡美丽,却有因为边角的纹路,美得森冷诡异。
“江湖上,有一奇毒,名唤,玉生花。此毒埋伏在人体内十年,逐步发作,除眉心一点红外,与常人无异,眉心花成型之时,便是毒发之日。”
殷或喃喃地重复两边,“玉生花?是北疆宗玉山的毒?”
骆荣有些好奇,“你是如何得知?”
“之前与北疆有些商路往来,略有耳闻,”殷或坦然地说道。
“确实出自宗玉山,”骆荣说,“我母妃是出身江湖,和宗玉山有些渊源,”
恐怕不是什么好的渊源,殷或心想,宗玉山,可是邪教啊。
“你既然知道宗玉山,也该知晓,那不是什么好地方。”骆荣素来如湖水般静谧的眼睛,冰冻三尺,带着彻骨之寒,冷冽至极,“母妃是被抓上山的毒人,但是她聪慧果决,从宗玉山逃了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