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受过正统专业培训的顶级医者,情绪分离就是训练之中的重中之重。
一旦决定医治一个病人,那么,无论那个病人是谁,仇敌亦或是亲友,都要将所有的感情剥离开来,否则,就不要医治。
在医者眼里,一视同仁,只有病人这个身份,没有性别和身份地位之分。
历经两世,她谨遵师命,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到如今,似乎还没有人能重要到影响她的情绪。
程心琪没想到会从楚云瑶嘴里得到这么个答案。
楚云瑶明明白白的讨厌她,但又坦坦荡荡的给她医治,连一点虚伪客套都不不屑于在她面前假扮。
程心琪放在被子里的手用力的握了握,放缓了嗓音:“我妹妹做错了事,我替她向你道歉,她年纪小,又跟墨二小姐关系交好,不懂的拒绝人,所以才会”
楚云瑶听着这些场面话,生出几丝烦躁来:“程大小姐,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无需向我解释什么,很晚了,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先走了。”
到了门口,又顿住了脚步:“这药是调理你身体的,喝不喝在于你,一个礼拜后,我再来给你把脉,要是身体没调理好,你双腿的治疗可就要延后了。
时间一长,说不定你这辈子都要在轮椅上度过了,你自己考虑清楚,好自为之吧。”
说完,楚云瑶大步出了兰楼。
宝儿站在门框边,等着楚云瑶远去了,转眸看向程心琪,“程大小姐,我那儿还有一罐蜜饯,明儿个就给您送过来。”
程心琪面色冷淡,嗓音近似冷漠,敷衍道:“替我谢谢你家少夫人。”
宝儿冷笑,提了提嗓子,“我家少夫人又不喜欢吃这些东西,谢她干嘛呀,程大小姐真要谢,就谢我吧,我也是怕程大小姐浪费了我家小姐的一片心意,才巴巴将这些东西匀一点给你的。”
程心琪似乎被宝儿刺激到了:“什么意思?”
宝儿牙尖嘴利惯了:“我家少夫人大度,不跟你计较,我可是个蛮不讲理的,我们做下人的比不得程大小姐你财大气粗,蜜饯要是做的不合您的胃口,我替您出去买也成。
我年纪比程二小姐还小,不会说话,程大小姐可不要跟我一个下人计较。”
程心琪深吸一口气,咬住下唇,“我如今寄人篱下,一个小丫头都能如此跟我说话了吗?”
宝儿晒笑:“拜程二小姐所赐,我家小姐差点死在墨二小姐手里,程大小姐轻轻松松一句推卸责任的道歉就能抵消我家小姐所受的罪过吗?
程二小姐年纪小,不懂拒绝别人,那程大小姐你呢?”
程心琪差点咬碎一口银牙,“我并不知道这件事”
宝儿步步紧逼:“程大小姐当初受了伤,那个时候不离开锦城,顺便嫁给少帅,没人会说你什么,可你又是失踪又是假死,想要少帅这辈子记得你,可惜如意算盘落空了。
看到少帅和我家小姐夫妻和美,又跑回来,将一切责任都推到少帅身上,你这种行为跟程二小姐又有什么区别?
说来说去反正不是你们的错就是了,我一个没读过书的丫头都知道的道理,相信才华横溢的程大小姐会想清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