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震亦是昌平镇人,但他自幼读书,打过交道的人少之又少。
莫说是镇上的人了,就是1条街上的邻居,他都不见得能认的全。
说不记得姓李的这人,他也是说的十分中肯的实话。
实话归实话,却着实伤人。
尤其落在当事人耳朵里,更想锋利的刀子1般剜人心。
“我知道你这样的读书人同我们平民百姓不1样,我也没想着攀上你什么。”姓李的咬了下后槽牙,狠狠说道。
“我并非这个意思。”秦震难得的有些语塞。
“好了,还是说回正题。”知府轻轻拍了下惊堂木,提醒道。
“你说你认得林氏,那你说说,她以前是干什么的?”
姓李的俯身又叩拜了下,这才抬起头来。
“这女人以前是个结巴,以前在昌平镇卖过东西。”姓李的答的倒快。
不仅答的快,还答的十分详细。
“她先后卖过糖炒栗子和土豆,还卖过麂子肉,兔肉。”
林阮阮不由得偏头看了他1眼,依旧没想起来自己是否见过他。
“那,你今日前来,可是有证据证明她曾经通奸?”知府问的十分直白。
且问这话的时候,还意有所指的看了眼柏程安。
“没有证据,但我亲眼见到她跟许多男子牵扯不清。”姓李的愤然道。
林阮阮不由失笑,不知他这1腔怒火是从何而来。
即便她真的跟柏程安通奸,似乎也不干这姓李的什么事儿吧。
做什么要讲的跟她杀了他儿子似的,还这般咬牙切齿。
然而下1刻,她便明白为何姓李的要这般咬牙切齿了。
“姓林的,当日你们这对奸夫淫妇伙同程东那地痞弄死我侄儿李4,可曾想到今日又对簿公堂的1日啊?”
姓李的转过头来,恶狠狠的问道。
林阮阮听到李4的名字,脑海里突然闪过1副尖嘴猴腮的嘴脸。
要说这个,她可就想起来了。
李4嘛,不就是那个模仿她卖炒栗子不成,还找她麻烦的小贩?
之后是怎么回事儿来着?哦,他纠结了程东等人几个地痞,堵在路上想要找她麻烦。
最后被程东等人揍了1顿,之后就没了命。
这件事儿,林阮阮本以为到林阳就结束了,没想到还会闹到兰庆郡来。
“李4,弄死?这究竟怎么回事,你们还是从头讲来。”
1听柏程安和林阮阮还可能牵扯命案,知府简直是肉眼可见的兴奋。
林阮阮皱了下眉,下意识的看向了柏程安。
“这件事当日胡知县早已有了定论,李4是因为喝了煎错的药而亡,与程东并无直接的关系。”
柏程安开口解释说道,声音依旧沉稳憨厚。
“胡知县?”知府看向胡媚:“可是这位胡小姐的父亲?”
胡媚连忙点头:“正是家父。”
“既然胡知县已有了定论,这事儿就权且搁下,你还是说说通奸1事吧。”知府应道。
谁料那姓李的却是打定了主意抓着这事儿不放手,1听知府要转移话题,当即就叩了几个响头。
“大人明鉴,胡知县是程东的姑父,他判的案子不公啊。”
邦邦的几声巨响,惊的众人都不忍直视。
看他这意思,大有这案子不重审他就要血溅公堂的意思。
“大胆,你这可是要越级翻案?”秦震紧握着折扇,冷声斥问道。
“今日所审的乃是你们所诬告的通奸1案,你莫要顾左右而言他。”
他的话音刚落,知府就又拍了下惊堂木。
“秦震,这案子是你审还是本府审?”只淡淡的1句话,其中警告的以为却甚浓。
“来,你继续说。”知府指了下跪在地上的中年男人,语气又放缓了几分。
而重新站上公堂的狐媚,此刻却有些懵。
他们不是来告林阮阮通奸的吗?怎么话题扯着扯着,就扯到她爹头上去了?
只听得姓李的那人跪在地上,将当日发生的事儿原原本本复述了1遍。
当然,复述的只是李4回家后的事情。
至于他是怎么挨揍的,却是只字未提。
且从他的话里,林阮阮听到了明显的夸大。
那李4当日是挨了揍不假,但以她的经验来看,还远远到不了致命的地步。
最多,也就吐1两口血。
而且她记得,胡知县当日判下的,是给李4喝的药里出了问题,也是有依有据的。
如今被李4家亲戚这么1说,倒变成了他们和胡知县联合在1起,串通起来谋害了李4的性命。